木家村沒有秘密,等桂重陽等人乘坐着馬車到了桂二爺爺家,村裏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江五又來了。
男子改姓,是背棄祖宗,極丟人現眼。村裏的人即便羨慕江家守着個茶樓日子富裕,可是也沒有幾個會真的尊重江五。
隨着那個少男的歸來,這桂家每天都要上演大戲,不知道今天的熱鬧是什麼?
雖然有不少村人好奇,可也只是好奇罷了。自家過自家的日子,再大的熱鬧看了也不能當飯吃。
只有梅童生與梅秀才父子,疑心生暗鬼,知曉江五又回來了,不免猜測起來。
「桂家是什麼意思?搬來江五作甚嗎?」梅秀才的心跟着懸了起來。他經常往來鎮上,知曉江五是個交際廣泛的。要沒有江五找人,那個桂家的小崽子也不能越過杜村長落戶。
可江五作甚會幫那個小崽子?兩人雖是堂叔侄,可中間隔着幾條人命,與仇人無益。
梅童生也有些不安:「不會是窮瘋了,真想要銀子吧?」
梅秀才皺眉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怕他們真的狠下心來。」
「那怎麼行?真要打官司,你的名聲,晟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梅童生有些着急:「都是順娘那個死丫頭,女生外向,盡偏着桂家,這守了十幾年活寡不說,如今還要養便宜兒子,拐帶着朵丫頭也跟家裏不親近。不能這樣乾等着,要不然趁着他們還沒動手腳,帶幾個人去『接』朵丫頭回來?」
這裏的「接」自然不是客客氣氣的接,少不得要先行一步搶人,為的是「釜底抽薪」,不讓桂家打着梅朵的旗號上狀子,也是為了將梅朵壓在手中做人質,好讓梅氏有所忌憚。
梅秀才想了想道,還是搖頭道:「那可真要撕破臉了,就怕順娘那丫頭死性,現在他們就算要告,並沒有說實證,可要是順娘剛性起來真有個萬一,那可是逼死人命,就要真的壞了名聲。」
「束手束腳,真要給他們銀子不成?」梅童生煩躁。
梅秀才陰着臉道:「在等等看,桂家要真是圖財,也是先與咱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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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村長家,杜村長的大胖臉也跟吃了屎似的難看:「就是這個江五,不懂規矩,直接幫桂家那小子落了戶!這才幾天,又回來了,他還想要做什麼?這是擺明車馬給桂家撐腰?真是不要臉,一個童養婿,平日裏旁人看在江老爺面上叫他一聲『五爺』,還真當自己是老爺了?」
昨天梅氏父子在折戩而歸,杜村長並沒有露面,可是桂重陽當眾拿出了戶籍,這也是間接打了杜村長的臉。
按照杜村長的本意,在桂重陽落戶問題上肯定要卡住的。就算最後點頭,也要將桂重陽調教的乖順了才行。誰會想到,平日與桂家並無往來江五會插上一腳,直接尋人幫桂重陽落戶。
「江五到底想要作甚?江老爺是擺設不成?」杜村長心中有鬼,未免不安。
李氏在旁聽了,陷入回憶。她嫁進桂家五年,也算是看着桂遠、桂五長大的。在她的印象中,堂小叔子桂五是個打小就有主意的。同樣是讀書,桂遠讀成了書呆子,性子怯懦;桂五卻是個腰子正的,為人又活絡不刻板。
當年桂五才十一歲,因為侄子重病無銀子醫治,就到江家自薦,成了「江五」;如今江五開始頻繁出入桂家,會不會又什麼需要他做主的地方?
「桂家不會真的與梅家打官司吧?」李氏再想不到別的,想到這個可能。
「哎呀,那可不行,梅家父子沒什麼,可不好影響了晟小子!」杜老爺帶了幾分激動道。
李氏抿了下嘴,有些不高興:「老爺怎麼就念着梅晟,也不想想咱們七郎。」
「真是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就是為了七郎,我才更留心梅晟!七郎只有兄弟一個,連個叔伯兄弟都沒有,以後獨木難支。我熬了半輩子,羨慕死旁人有兄弟綁縛。先頭的幾個閨女,嫁得早,尋的都是普通人家,以後給能老七做助力的少。六娘這裏,我是認準梅晟了。」杜村長胸有成竹道。
李氏皺眉:「可二娘嫁的梅秀才,這姊妹兩個嫁叔侄,也差了輩分。」
「不過是姻親,這有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好地女婿人選,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