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一行人尾隨封豨走了一日,只說他兩眼已盲,行路不便,哪知封豨到了市鎮之上竟是雇了一輛馬車,眾人一個不防,險些被甩在後路,幸虧田解門下弟子通報極快,連忙趕路,這才勉強跟上,只是路上如此走了十餘日,封豨這腳程卻似乎有些慢了下來,甚或一天都走不上幾里,讓後面尾隨的眾人都是不解,不知道此人要弄甚麼玄虛!
「難道這頭大野豬怕這次沒成事,有些不敢回去了麼?」夜間眾人歇宿飲食之際,趙青忍不住有些猜疑,田解卻是一臉無謂之意道:「不敢回去,諒他也不敢留在中原地方,只需將他這眼盲之事傳揚出去,不怕沒有兵主宗仇家來尋他!」張良一臉沉思,緩緩搖頭道:「我看未必,他行路這般遲緩,似乎是有遲疑之意,若不是發覺咱們在後路尾隨,便是有甚為難之事!」
「一隻瞎野豬,怎會知道咱們尾隨之事?」葛築略有不屑道:「張公子這份猜測多少有些杞人憂天了,至於說他有甚為難之事,難不成是盤纏不夠,那趕車之人不願送他這麼遠麼?」
「以封豨行事,現如今雖是眼盲,一身武功不失!」朱家也是搖了搖頭,似乎並不附和葛築之說,沉吟片刻道:「那趕車之人,但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錯,哪裏還敢向他討要盤纏,只怕還得將他侍奉好了才是!張兄弟既然說他乃是有甚事為難,不知可有斷定麼?」
「行路遲疑,必出有因……」張良卻是有些茫然道:「我不知其中詳細,也不敢隨意料定,不過前路不遠便是咸陽,或與咸陽有關也未可知!」他此話一出,唐天機忽的一拍手道:「不錯,只怕就是咸陽,要知道現如今,咸陽乃是道常宗根基之地,就是當今皇帝,也聽不得兵主宗這名頭,一旦露了風聲,那皇帝未必能饒的過他!」
「此事好辦!」趙青怔了一怔道:「若是因此,我讓曾堃傳話回去,咸陽自然無人跟他為難,可這等事情,又如何能讓那大野豬知道?他若是就此畏懼,逡巡不進,咱們難道就這等跟着他消磨日子麼?」
「我讓幾個弟子扮作路人,跟他放放風去!」田解嘴一咧道:「總是他逃不過我門下之人掌握……」
「田宗主此話無異痴人說夢!」不等田解話說完,唐天機早是一句話堵了回去道:「封豨雖是長相粗魯,可他既然位列兵主宗四凶五惡之中,豈是毫無心機之人?但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此事,他便能想到你我尾隨於後!」
田解脾氣暴躁,豈肯讓人如此質問自己!當即便反駁了回來:「我痴人說夢?!那唐宗主你倒是拿個主意出來,省的咱們這般拖拖延延,每日裏跟螞蟻一般,三里路都走不到,何日才能尋見鉅子下落?」
「兩位莫要吵!」朱家見這二人一句話便爭了起來,免不得出聲壓了一句,哪知酒店中小二哥卻是進來道:「不知哪位客官姓朱,從魯國地方來?」
「只我便是,小二哥有何事?」朱家聞言一愣,自己這一路上並未招搖行跡,怎地還有人尋上門來!小二哥卻是一臉笑意道:「不瞞客官說,前路有人送信來,指明要交給一位魯國來的朱客官!敢問其餘幾位,可是姓田、葛、唐麼?」
「甚麼書信,還不趕緊拿了出來!」眾人聽小二哥問的這般仔細,心裏都是一驚,田解兩眼一瞪,看的那小二哥向後退了一步,有些膽怯道:「客官息怒,前路傳話,說是這書信決然不能給錯了人,說那朱客官身邊還有幾位客官,分別姓田、葛、唐……因此……因此小人這才多問一句,這也是小人的一片好心……免得誤了幾位客官的事情……」
「我這位兄弟脾性直,小二哥莫慌!」朱家深知這些酒家小二脾性,伸手掂出一角銀子來,遞給那小二哥道:「你要尋的正是我們幾人,有甚書信,你只管放下便是,斷然不會誤了事情!」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小二哥見了銀子,自然是眉開眼笑,伸手接了過來,這才從懷中摸出一塊綑紮成一捲兒的布,交在朱家手中,故作神秘道:「想必幾位乃是江湖上押送甚麼寶物的行商,生怕前路有甚不妥,因此要得了前面消息才肯上路,客官放心,我這店裏口風最嚴,斷然不會給你泄露出去!」
「如此甚好!」朱家聽的嘴角微微一笑,伸手又掂出一角銀子來道:「小二哥果然是明白人,還望你多多周全!」那小二哥連得了兩錠銀子,臉上早已笑開
第280章 西海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