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儒生多有禮失而求諸野之語……」朱家不禁感慨道:「而今中原之民,多有言不隨行者,想不到在這雪域絕地,偏僻部落之中,還有如此重信守諾之人!也罷,既然燒當兄弟要去,咱們便一路去,到了哪裏,你便迴轉!」
張良雖還心裏有些勸阻燒當意思,可想想他方才所說,也頗有幾分道理,黎不知雖是懼死投降,可這一路上或許有些遲疑,萬一就此遷延,倒也麻煩,若是有燒當隨行,一來路徑不止走岔,二來他乃是雪域之人,對此地地形也熟,比起自己這些人在雪域之中亂沖亂撞要好的多!
「不過有一事,我要跟幾位英雄說說!」燒當紅着臉,搖了搖有些不甚清明的腦袋道:「你們隨行帶來的那些旄牛,除了那四隻純白的,似乎野性未馴之外,其餘那八隻,該當都是部落中畜養的,這一路來,已然瘦弱了許多,再要走這些路程,只怕支撐不住,再者就是咱們此去,不用帶許多東西,因此我從我這部落里,選了六頭健壯的,替諸位馱着一應物事,多出的兩隻,便算我佔了一個便宜,另選了八匹馬,供諸位當做腳力,那隻烏獒,這一路上極有用處,幾位該當帶着!」
張良朱家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是有些慨嘆,燒當這番安排,其實所費不少,偏生還覺得佔了自己兩隻旄牛的便宜,看來這部落之民,大多都耿直的緊!張良便一笑道:「燒當大哥不須如此,咱們在這雪域之上人生地不熟,一切你自儘管安排就是!」朱家心裏突地一動道:「不錯,只是那四隻白旄牛身上之物,就不用動了,總是它們野性未馴,也馱不得其他物事!」張良卻知朱家乃是在意那白旄牛身上所馱的毒鼎,此物極為不詳,還是不讓燒當知曉的好,便也只是眼波一閃,默不作聲!
當夜眾人盡歡而散,部落之中自是對曾堃箭法極為欽佩,等到第二日一早,眾人啟程之際,部落中人都是夾道而送,其中甚是有些姑娘,拿着些肉食乾糧,還有的拿着些自家做成的小物事,紛紛塞給曾堃,有些大膽的,便直接塞在曾堃手上,弄得一個威風八面的江湖高手面紅耳赤,兩隻手跟僵了一般,拿着許多物事不知所措。其實羌族部落風俗本就如此,又極為崇敬本領高強之輩,曾堃昨夜一展身手,自然撩動不少羌族姑娘芳心,只恨他不是羌族部落男子,又不在此久居,不然只怕提親彩禮都送了來!趙青瞧得嘻嘻一笑道:「曾大哥,我看你將來不如來此部落中安居,倒也十分愜意!」越霓跟在趙青身邊道:「那不成,甚時候也要曾大哥去我匈奴部落里一展身手,那時只怕中意他的人更多哩!」
兩個姑娘這一番調侃,聽的眾人都是哈哈大笑,曾堃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騎在馬上,臉上跟連喝了十幾碗酒一般,恰逢燒當將部落中之事安排妥當,牽着馬過來,看見曾堃卻是一愣道:「曾英雄這酒勁,怎地到此時還未散麼?」一句話說的眾人更是爆笑不已,讓曾堃也是恨不得將頭埋在那遠處雪峰深冰厚雪之中!
眾人離了燒到部落,一路跟着燒當而行,黎不知穴道雖解開,可卻是被繩索捆住,獨自騎在一匹馬上,因有燒當指路,因此眾人也不來問他,只是不放開繩索罷了,可這路途也是愈來愈是艱難,眼見在中原早已是揮汗如雨季節,眾人卻是在這大山雪峰之上,踩着齊膝深的積雪翻山越嶺,照着燒當所言,翻過這幾座雪峰,過去便是平坦之途,便可尋見一條大河所在,只需循着那大河一路走,直至一個大河急轉之處,便到了黎不知所說的那峽谷,燒當也是走慣這等雪峰絕域之人,一應衣食住行,準備無所不有,比之眾人當初困在那雪谷之中,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翻過這一座山,下去便是坦途了!」眾人一連在山中走了十餘日,眼見山勢已高,放眼望去,所見儘是皚皚雪峰,陣陣寒風裹挾着冰粒,哪裏有半分暑日氣象,燒當也已疲乏不已,指着眼前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道:「這一路,便是這座山最難行,我數年前也走過一遭,幾乎葬身此處!」
「哈哈哈哈哈!」眾人循着燒當所指,正在遙望那雪峰之際,後面黎不知忽然放聲大笑,朱家臉色一沉,已然回過頭來,就見黎不知早已從馬上翻了下來,雖還被繩索捆住,卻站在地上,兩眼之中儘是寒光,向着燒當道:「你當年未死,今日只怕走不脫了!」
「他娘的,你自己都走不脫,還敢在此說這等大話!你忘了你那日如何
第349章 險峰奇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