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了不得了!」婁敬看着曾堃將那兩把牛角匕首裝回隱月摘星弓中,再將兩個手柄合在一處,雙手用力,咔的一聲響,便再也看不出來這張弓有何異樣,看來也是巧手工匠所為,這才回頭瞧着遠處仍在熊熊燃燒的火堆道:「若不是你用抵擋常蛇片刻,咱們現下還不知是甚下場……」
越霓見眾人都是心情沉重,臉上卻是一笑,畢竟此刻常蛇已死,這些毒物既然都紛紛投火而亡,便再也不成為害人間,見田解站在一旁,忽的有些奇怪道:「田宗主怎地自到此以來,一直一語不發?」她這一問,連張良趙青都有些奇怪,田解乃是諸人之中,最為性急之人,從來口無遮攔,可此次相見以來,似乎始終沉默寡言,難道說雪峰之事,竟然讓田解性情大變麼?
朱家呵呵一笑,看着臉色尷尬的田解道:「你們不知,田宗主那日跟我一同跌落山崖,雖是不曾有性命之憂,實則也小小受了些傷,喉嚨上至今傷勢未愈,難以發聲,因此極少說話,並非是他不願說話罷了!」幾人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都是呵呵而笑,田解卻是帶着幾分埋怨瞪了朱家一眼!
當下眾人守着那火頭,在這峽谷中靜靜守了兩日,見峽谷中毒蟲來的也是越來越少,五色斑蝥更是一隻也不見,各種異樣蛇蟲恐怕也大都赴火而死,張良卻是不去理會這些事情,趁着這兩日間,將自己內息條理的通順了,也已明白婁敬同刑猛何以不讓自己即刻替眾人療傷之意,那金蠶之勁果然非同小可,當日雖是化入自己內息之中,可餘力未盡,若是貿然行功,一旦奔湧起來,自己非但不能救人,只怕連自身都有些損傷,今日覺得那金蠶之勁已被盡數化去,內息平緩,這才將九鼎道要經中前八勢一一試演一遍,一試之下,自己心中也是大為震駭,許多原先自己只能徒具其形,不通其力的變化,至此均都豁然而開,幾乎可說是信手拈來,隨意揮灑,可那鵬摶九天一招,仍是有些滯澀之意,難有當日優旃所使的那麼飄逸自若,因此這心裏不免也起了一分遲疑之意,難道說優旃內勁,實則比自己所想還要高出許多麼?
婁敬見了張良演練掌法之際,眼中也是甚為驚奇,暗嘆自此江湖中一代奇才神功已成,無論是道常宗,還是天下墨家,只怕都難於此人抗衡,幸好張良生性恬散淡逸,不似常蛇等人乃是貪心不足之輩,着實為江湖之大幸,轉眼見唐天機雙目怔怔看着那火頭髮愣,知道他必有心思,便幽幽問了一聲道:「天機,我看你這些日子,始終心有所思,可是有甚麼心事麼?」
「啊……師叔……」唐天機猛地一怔回過神來,見婁敬目光如刀,似乎直刺自己心中一般,臉上頓時一慌。刑猛這幾日實則也始終暗地裏看着唐天機動靜,見他一直瞧着那火頭之處,早已有些警惕之心,此刻見他臉上神色,登時冷冷一笑道:「看來唐宗主是想步老常後塵了!」
「我沒有!」唐天機聞聲登時跳了起來,連張良都為之一驚,朱家更是神色遲疑看着唐天機道:「唐宗主,常蛇何等下場,你也是見了,這等毒功,雖是厲害,可也有些太過違背天道,你該當不是心中真有此想法罷?」
「我自是有此一想!可……可並非在這毒功之上!」唐天機見眾人都是面帶疑色瞧着自己,已然明白只怕這幾日被眾人看破自己心思,索性再不隱瞞道:「我只是心中有此一想,常蛇今日雖死,可這般用毒之法,只怕已然流落人間,不要忘了,常蛇乃是在巴蜀之地得了那煉毒心法,難道說在他得書之前,從未有人見過那心法上所載麼?毒為藥之極,我不過是想,這些毒物既能傷人,只怕也能救人,若是全數一火焚之,恐怕不是辦法,再說常蛇乃是以毒練功,我只是想……只是想……」
「唐宗主是想將這些毒物,淬在暗器之上!」越霓忽的插了一句,眾人不免都是一怔,再看唐天機,竟然是重重點了點頭,啞着聲音道:「若是如此,或可就此練成一門天下絕學也未可知!」
眾人這一下都是沉默不語,以毒淬在兵器之上,古來有之,就是當年荊軻刺秦,手中所持的那徐夫人匕首上,也淬着見血封喉之毒,也有將毒物淬在弓弩之上,令人中之必死!可淬在暗器上,着實讓眾人覺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可細思起來,唐天機此事只怕當真能成,畢竟他極少手發暗器,大多都是以機括為之,若是再淬上常蛇所煉的種種毒質,真不知有何人還能
第379章 巴蜀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