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驛長一擊必得!台下猛的一聲嘯響,聲音尖利迅疾,正是羽箭破空之聲,此時台上混戰,眾軍呼喝,羽箭飛空,兵刃相撞,戰馬嘶鳴,聲音一片雜亂,也都被這一箭蓋了過去,可見開弓發箭之人膂力之強!那驛長身在半空,聞聲神色也是一變,口中驚呼:「封喉箭!」看來也是知道這一箭的厲害,旋即招隨聲變,右手銅爪向右猛揮,借着這一揮之力,硬生生在半空中將自己身形帶偏半尺!想要在空中避開這奪命一箭,誰知他那封喉箭三字,封喉二字剛剛出口,脖頸正中便被一隻羽箭從後射穿,直透咽喉,哪一個「箭」字便被這羽箭封在喉嚨中,再也說不出來!此時那些軍士射出的羽箭方至,瞬息間便在空中將這驛長射成刺蝟,啪的一聲摔落在門口眾人面前,看來這封喉一箭,竟然還是後發而先至!
「好厲害的箭法!」張良看着這驛長半空被羽箭封喉,也已知道台下那人是誰,這般力道,這般準頭,除了那封喉箭曾堃,只怕世間再無第二人!只是此人心機之細,膽量之大,也是人所不及,若不是這驛長在空中強自偏了半尺,這一箭便就此射空,張良必也就此命絕!可見這曾堃發箭之時,已是料到這驛長必然知道他這一箭封喉的本事,只不過背對自己,不見箭勢,必然會空中閃躲,預先便將羽箭向右偏了半尺,這驛長果然如他所料,自己將脖頸送在他箭鋒之下,被他一箭封喉!可若是這驛長若是銅爪左揮,亦或是根本不管不避,只求殺卻張良,這一箭豈不是就此失了準頭?且此人百忙之中,非但將這驛長心思算的毫釐不差,只這份膽氣,只怕多少箭術高手都自愧不如!
「讓公子受驚了!」張良還在愣怔之時,曾堃已是走了過來,看了看地上那驛長屍身,伸手將自己那支箭拔了下來,看着張良道:「想不到這些匪類竟然敢壞了公子遊玩之性!真是自尋死路!」張良也是面帶愕然,上一次自己在下邳城外,雖是見了兩人被曾堃一箭貫穿咽喉,卻並未親眼看見此人發箭,心中雖是佩服,到底多少還有些猜疑,只說或有幾分僥倖在其中,誰知今日這一箭,雖只射死一人,實則比起當日來,更見此人箭法神妙!畢竟當日那兩人一前一後只顧逃命,今日這驛長卻有閃避之心!大驚大震之下,口齒都有些不甚利落道:「難……難怪尊駕……憑着一張弓,一支箭,竟能躋身八風之列,張良今日一見,着實佩服!這曾一箭之名,名副其實,看來尊駕箭無虛發,一箭既出,必無活口!」
「那倒未必!」曾堃看着張良呵呵一笑,他已是知道張良對這大風府知道許多,面色狡黠道:「若說箭無虛發,其實有些言過其實!自我入大風府以來,前後共有三人都躲過了我這一箭去,公子正是這三人之一!」
「我?」張良原本心中驚愕未退,聞言神色更是一變,愣怔半晌,方才笑道:「曾大俠說笑了,張良哪有這份本事,能躲得過你這神乎其技的一箭?再者張良雖是學過幾招功夫,都是些不入流的招數,你便赤手空拳,我也不是你對手,更遑論你弓箭在手?」
「曾大哥說的沒錯!」忽的一陣清脆的笑聲在曾堃身後響起,卻是那台下領軍而來的姑娘馳馬上來,此時驛長已死,原本台下去攔阻的兩個人也都斃命,台上兩人被眾軍團團圍住,猶自苦鬥不休,東兒南兒連同門前守護軍士見了這姑娘,早已齊齊跪了下去,連那曾堃都轉身單膝跪地,一臉恭肅,只留張良一人痴痴障障站在那裏,也不知是該隨着眾人行禮,還是該怎地!那姑娘卻是伸手一揮,命眾人站起,這才笑着對張良道:「難道公子忘了你在博浪沙伏擊始皇帝之時,被你那幫手替你擋了一箭麼?若不是他,公子早已是曾大哥箭下亡魂了!」
張良被這姑娘一言點撥,這才猛醒,當日在博浪沙之時,自己兩人蟄伏在山上,方才起身,便被山下發覺,果然是那鐵椎壯士以鐵椎替自己擋了一箭!續後才是眾軍發箭,自己當時並未多想,現下想來,也只有曾堃這等箭術高手,才能發箭那般神速,如此說來,那鐵椎壯士武功也是不弱,竟能攔下這一箭來,難怪他能於千軍萬馬中逃得性命!
「稟報主人,那兩人寧死不降!難以生擒!」幾人正在這裏說話,忽的一名騎兵飛奔而至,跪下對那姑娘稟到,那姑娘臉上頓時一冷,對眾人道:「這般硬氣麼?過去看看!」此時那剩下兩人已被眾軍重重圍在台側一角,一人手持雙戈,一人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