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春光易短,轉眼間便是春去夏來,自趙青上山,四老免不得又建了一座茅屋給趙青居住,不過四老倒也快活,趙青素來出手闊綽,這一番來,也是帶了不少銀錢,每天飲食都是親手採買操辦,這酒肉必是不少,喜的四老都是眉開眼笑,張良也已服下那第三粒丹藥。可無論是四老還是優旃,自那夜張良悟透周流六虛之意,便再不指點,至多不過是閒來無事,彼此過招較量,其中精妙之處,也全憑張良悟性!
「哈哈,你這進境果然不錯,如今都能在我劍下走一百招去!」趙青卻是時常同張良切磋,自然也能時時感受到張良武功進境之快,只不過張良自從知道趙青並未嫁人,雖是少了幾分拘謹,卻又多了幾分矜持。這一日午後,兩人動手過招,張良竟在趙青長劍之下走了百招,讓趙青也是驚喜不已!
「這後生悟性果然了得!這般進境,可比你我當年快的多了!」他二人過招,四老自是在旁觀瞧,只優旃這幾時去了一趟咸陽,剛剛回來,有些憂心忡忡樣子。甪里先生看着張良現如今身手讚嘆不已,張良現如今雖還有些書生氣,也是他本身氣質,已跟初來之時那般文文弱弱模樣判若兩人,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一股浩蕩磅礴意境,於這招數見解也是異常了得,非但能隨機應變,有時還能見深識遠,故布疑陣,竟是將這謀略之學也用到這武學之上,若不是趙青原本武學就遠高於他,只怕早已着了道兒!
綺里季懶歪歪靠在一顆大樹之上,見甪里先生對張良讚賞有加,眼角一斜,有些不以為然道:「那是那丫頭故意讓他,若當真動手,就憑他現在功夫,那丫頭三十招內足以制他死命!」
「你這不是廢話麼?」夏黃公不知從哪裏挖出一節細細白白的草根,搓去泥土,放在嘴裏嚼的津津有味,聽着綺里季之話,臉上一哂道:「那丫頭所學劍法本就是一門絕學,且不論老東西本就對這丫頭悉心指教,便是她那當皇帝的爹,一手劍法也是世間少有,張公子這掌法滿打滿算修習不到一年,無論招式還是內力,都跟那丫頭相差甚遠,他二人本就是切磋較技,又不是甚麼不共戴天之仇,作甚的便要當真動手?性命相博?便如你我二人,不到一千招上,決然難分一點高下,難不成你我動手切磋之時,非要斗上千招,直至勝敗已定,分出生死才肯歇手麼?」
「老矮子!」東園公卻不來聽他二人斗口,只是看着獨自坐在一處沉思不語的優旃,自優旃從咸陽回來,東園公便發覺他憂心甚重,此時也是開口道:「你這番回去咸陽,想來也是見着老東西了?」優旃似乎早知東園公要問甚麼,搖了搖頭道:「見是見着了,不過此事似乎有些不太妙!」
「這矮子都這般愁,此事看來是有些棘手了!」甪里先生笑了一聲,對着優旃打趣到,優旃臉上苦笑一現,看了看張良,見他二人仍是在講論招式,這才回過頭來道:「如今外面江湖,都在尋張公子下落,這也算不得甚麼,不過老東西也是費了不少手段,到底打聽出一點端倪,這才讓我火速前來,這幾時都放的警惕些。」
「呵呵,老東西有些多慮了罷!」綺里季冷笑一聲,不以為意道:「這後生若是在別處,自當有所提防,可再這商山地方,只怕還沒幾個人能在咱們面前興風作浪!」優旃默默瞧了一眼綺里季,看着張良緩緩搖頭道:「還是小心些好,南北兩朱都在尋他!」
「南北兩朱?」夏黃公本已有些眯着眼睛微微打盹之意,聽着這一句,雙目矍然一睜,呆了半晌,這才看着張良道:「他這般年紀,跟南北兩朱有甚過節?況且這北朱魯國朱家,乃是墨家正宗,甚少在外惹事,尋他作甚?至於南朱……」說着話便似乎那南朱就在附近一般,竟是坐直身子四下看了看!
優旃臉上憂色更重,眼中寒光一閃,似有幾分咬牙切齒道:「非止如此,兵主宗似乎也在其中!」
四老頓時人人倒抽一口涼氣,相視無語良久,甪里先生這才有些恨意道:「斬草不除根,到底留下禍患,若是兵主宗也來湊熱鬧,只怕這位公子身上有些別樣之事,不為你我所知!」
「怕甚?怕甚?」綺里季突然坐直身子,冷哼一聲道:「北朱也好,南朱也好,想來這裏討野火吃,敢怕是尋錯了地方,難道你我還怕了不成?至於那兵主宗,若是識相,就不要被咱們瞧着,若是不識相,就讓他兵主宗變作個斷根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