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博延!這個娃娃交給你了」那領頭的陰差忽的轉過頭,就對着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箇中年男子叫道。
這中年男子一直縮在身後,不發一言一語,整個人看起來藏的很深,他聽到陰差的話,就點着頭,走了出來,那眼神望着我,我一驚,竟是個天生雙瞳之人,傳聞這種人多有異術,那項羽就是這種,力大無窮,可舉千斤鼎。
當然,這都是傳聞,可這《魯班書》中卻有記載:雙瞳者,能見鬼魅,可通陰陽。而且從這儲博延身上看到了陽氣,心裏一驚,這人怎麼可能是陰差?除非是…
我腦瓜轉的很快,當場就問道「你這是在走陰差?」
這走陰差?可是行裏頭的話,也就俗話說的:去陰司幫忙,白天審人,晚上審鬼,就像是那包青天一樣。
可這畢竟太遠,我可聽我爺他們說過,這近代就有人幹過這種事情,還不止一例。
這虛雲老和尚的弟子中有一個叫朱鏡宙的,法名寬鏡,他是國學大師章太炎的女婿,1931年他在一家銀行任經理,通常閒暇時,總有幾位朋友打打牌、聊聊天,其中有一位朋友是走陰差的,也就是晚上到陰曹地府上班的。他說,這是真的,一點也不假!他的職位並不高,好像是負責傳遞公文,替蘇州都城隍當差。
在世間,蘇州是個縣,上海是特別市,但是在陰間,蘇州城隍稱為「都城隍」,好像省長一樣,而傷害的城隍只是個縣官,歸蘇州都城堭管轄。我們講的城隍還有分大小,都城隍管轄一個省。
他說,有一天上海城隍廟送來一批「生死簿」,呈報蘇州都城隍,是他接收的,他好奇的翻開來看看是哪些人,結果令他大惑不解,其中名字多是五、六個字的。
第二天他和朱老聊天閒談時,就把這件事說出來;當時每個人都想不出原因。中國人的名字最多四個字,但是也不可能這麼多,還有五、六個字的,他們怎麼想也想不通。
三個月之後,1932年1月28日,日本兵在上海發動戰爭,國軍奮勇抵抗。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以前上海送來的那一批生死簿,是日本兵在一二八戰役中的死亡名冊。
從這裏就曉得「生死有命」,即使戰爭陣亡的人,三個月前,名冊已經送到蘇州都城隍那裏了。這就說明一般認為戰爭中橫死的,其實也是命中注定的;死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皆是註定的,確實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命里不該死的,槍林彈雨之中也沒事;命里該死的,甚至於流彈也會把他打死。這些都是事實。
如果說這還不夠,那挑個比較有社會地位的,章太炎夠份量吧!我爺說,這老大人也做過這一行。
章太炎是民國初年的國學大師,在文壇上很負盛名。那時袁世凱當權,他的岳丈因為得罪袁世凱而入獄。怎麼得罪的?他說袁大頭不值得我罵,就是不肯罵袁世凱。
這話傳到袁世凱耳里,大頭哥很生氣,就把章太炎關進監獄裏。總也沒有什麼大罪名,於是關了一個多月便放出來。
1914年12月初,章太炎出獄未久,有一天晚上睡覺,夢見兩個小鬼抬着一頂轎子,說東嶽大帝請他,他就上了轎。這兩個小鬼像飛行一樣,沒多久就到了東嶽大帝哪兒。
中國大陸有五嶽,東嶽管五個省(江蘇的都城隍只管一個省),可見這是大BOOS。東嶽大帝聘請他作判官,地位好比現在的秘書長。
但是他是活人,於是請他晚上上班,天亮時就送他回來。每天都去上班,所以他知道很多陰曹地府的事,沒事就跟朋友們聊天,談談昨天晚上辦了些什麼事。
老大人說中國、外國都有陰間,但是陰間的言語相通,沒有隔閡,生活狀況跟人間差不多。但是不見陽光,天永遠是灰濛濛的,好像永遠是陰天濃霧的樣子。
他當東嶽大帝的判官,地位很高,有待遇,也有飲食,但沒有用處,因為他是活人。
有一次他忽然想到,地獄裏的炮烙刑法太殘忍,可不可以廢除?東嶽大帝聽了笑笑,就叫兩個小鬼帶他到刑場去看看。
走了一段路,小鬼就指給他看,他卻看不到。他是修佛的,於是恍然大悟,地獄乃貪嗔痴變化所現,就如《地藏經》所說的,如果不是受罪的人、不是菩薩,即使地獄在你面前也見不到。
第368章 走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