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宗弟子安置處,此時空曠無比的廣場上,鴉雀無聲。
就連那先前還因為死靈道童違逆,欲除之而後快的外宗陳姓長老,也是神色微變。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一個只有一米左右高,此時正從地上勉力爬起的小童身上。
這小童此時胸前血跡斑斑,素白的布衫之上,星星點點的血漬看上去分外瘮人。只是那雙矯靈的小眼內,卻是自始至終都攜帶着一抹倔強。
「你說什麼,大聲些。」
被嚴重挑釁的內宗執事,幾乎在那聲音剛落下之後,便騰空一躍,眨眼到得小童身前。
「小爺說,就憑你,也想做老子師尊?」
死靈道童目光噴火,絲毫不懼那內門執事眼中的寒芒,定定與之相對。
「哈哈,好。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內門執事童旭梁,今日之事就此揭過,若是有一天你能憑藉自己的本事,走到與老夫相同的高度,再來報仇不遲。」
童旭梁怒極反笑,在折身之時驀地探手一抓,將死靈道童身後十餘丈外的葛大牛一把抓起:「這等愚笨之人,留在宗門無用,既然你那麼想保護他,那老夫就拿他煉魂。」
死靈道童目眥欲裂,拳頭握緊,手掌間一道玄黑死氣流轉不停,眼見就要破開死氣封印。卻在最後一刻,生生咬牙忍了下來。
一眾新晉外門弟子看着此番變故,怔怔愣在原地,半晌,都不敢有任何動作。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上前領取自身身份令牌?」
陳長老眼見這觸犯門規的兩人一傷一散,下意識多看了死靈道童幾眼,這才催促着一眾外門弟子上前來領取自己的身份令牌。
死靈道童站着不動,方慕靈瞥見他的令牌,便順手拿了過來,安靜走到小童身旁。
「喏,這是你的身份令牌,從今往後,你我都是土魂大宗的外門弟子了。」
她儘量將語氣變得輕鬆,甚至把在萬魂坡襲擊自己那人的事情都拋之腦後,靜靜陪死靈道童站在一旁。
那情形,完全是一個懷春少女,在安慰一個犯了錯死不承認的小小少年。
只是沒人看到,那少年眼睛深處,葛大牛被對方抓取的憤恨正逐漸散去。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掩藏得極深的慶幸之意。
卻是死靈道童再次回想了一遍自己來這土魂大宗的目的,面上緩慢變得明朗起來。至少要在短時間引起土魂宗高層注意這件事,他做到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死靈道童幾乎整天都待在自己分配得來的石屋內。奇怪的是這一個月里,並沒有任何人敢找上門來,讓他和所有新晉外門弟子一般,去山中做些雜活。
看來那膽敢頂撞內門執事的事情,為他迎來了足夠多的尊重。
宗門的殘酷,遠比民間更甚。
若說民間之人,發怒至於衝冠,衝冠頂多械鬥。那這宗門之內,卻是只要稍有隔閡,就能讓人心生歹念。
若要能讓人無法算計,除非你足夠強大,強大到任何人都無法覬覦。
「眼下之事,第三道死靈封印已成,恐怕不單童旭梁之流,就連一些築基後期--三德身境界的修士,也很能看破我的死靈強度。」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死靈道童決意動身,去往外宗之內轉轉。
「宮師兄,早!」
出門是外門弟子居住的雜役處,死靈道童方剛出門,便撞上一名比較面生,只有陽力六重左右修為的修士。
那人看到他似乎比較害怕,卻又避無可避,只得硬着頭皮叫了一聲。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知道我姓甚名誰?」
死靈道童心思疾轉,終究還是認定自己不認識此人。
「我叫吳昊,自然是認得師兄的。此地恐怕不止我認得,就連整個雜役處,都對宮陽師兄你的事跡如雷貫耳。」
吳昊見宮陽並不像眾新晉弟子訛傳那般不近人情,下意識多說了幾句。
「喔,可是因為那童旭梁老匹夫之事?」
死靈道童提到童旭梁三個字,面色瞬間由晴轉陰。須臾間,看到吳昊神情緊張,便和聲道:「我看吳大哥面生,應該不是我同期進入山門的外門弟子,就不知吳大哥在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