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間的玩笑話說了一會,綠兒拗不過蘇筱妍不要麵皮的打趣,這並找了託辭,逃了開去,留下斂了笑容的蘇筱妍獨自閒庭對落花,那叫一個淒涼。
蘇筱妍收了心思,一併不再關注面前的賬冊,眼看時辰不早,並有些難受,誠然那些個親戚不怎麼好應付,有的沒的總要表露出過分的親近來,叫人累得慌。
大多是有求於人的虛情假意,對於己身又沒有任何益處,反而你若不經意透出幾分冷淡,私下裏又要被人嚼舌根,她是領教過了。
所謂親戚果然是這世上最麻煩最沒麵皮的關係,占不上你一點便宜都不成。
明明很討厭卻還要裝出笑臉,並不是一件輕鬆事。
蘇筱妍身邊隨時跟着兩個丫鬟,綠兒眼下被她取笑藉口逃了,叫做杏兒的丫頭這並過來伺候她了,大抵是綠兒走之前過去通知了她。
杏兒年紀實然不大,比起綠兒都還小几分,但同樣的在蘇筱妍身邊歷練許久,在這個家裏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加之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們是小姐近前的人,是以頗多尊重,況且她們平日裏與大家處的也是極好。
蘇筱妍看出了杏兒眼中掩藏的情緒,於是並也提了提,關切的問到:「他們又給你臉色了?」
杏兒很是委屈,被蘇筱妍勾起了傷心事,低聲道:「小姐……杏兒知道自己是下人,但……但……」
蘇筱妍一聽這話並覺得不對了,立馬起身,見着小丫頭雙手緊緊拽着衣角,那頭都快埋到了胸前的夾縫裏。隨即壓抑哭聲響了起來,她捧起她的臉,那眼淚如豆子般從臉頰滾落下來。
蘇筱妍來了火氣,平時不作計較,不過是大家本身也只是有那樣一種關係,明面上她也樂得裝出親近友好的樣子來,但這可不意味着就能欺負她身邊的人。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杏兒止了淚,搖了搖頭:「小姐,沒事的,都是杏兒的錯……」
蘇筱妍撫額,無奈道:「你隱瞞個什麼勁,現在不說,過幾天我知道內情了可不會放過他們!」
「小姐,他們畢竟是您的長輩……」
「說的什麼話,你可是我的姐妹。」
杏兒眼淚骨碌碌滾了出來,哭的停不下來。
蘇筱妍一番安慰,哭聲漸止,繼而提議道:「好些日子沒有出去玩了,今晚你陪我去吧。」
「啊?可是今晚有晚宴。」
蘇筱妍不屑的偏開頭,「綠兒跟我說,我爹拜訪知府老爺去了……」
「把話咽回去!」蘇筱妍正色道,瞪了杏兒一眼。
眼見小丫頭不再說話,她才悠悠一嘆:「快去找兩身衣服來。」
「小姐,你不是有衣服嗎?」
蘇筱妍有些無奈,伸手戳了戳杏兒的額頭:「男兒身啊!」
杏兒緩過神來,面露為難:「小姐,您的衣服都被老爺燒了。」
「那你不會再去買啊,你家小姐又不差這點錢。」
「可是……可是……」
蘇筱妍打斷了可是了半天的丫鬟,有些怪罪:「綠兒可比你聽話多了……」
眼見小丫頭又要哭,她忙湊了過去,但已經來不及了,杏兒已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姐……小姐是說……是說杏兒沒用呢!」
蘇筱妍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抽自己幾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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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再一次沉寂下來,風聲席捲,縱然不及北方凜冽,卻也好不了多少,大抵因為人心拔涼的緣故吧。
街上並不怎麼熱鬧,在朝廷下了詔書之後,民間一應慶祝之事都是不敢有的,街上也多為白色點綴,行人戚戚,並也有幾分蕭瑟。這種境況大抵要在三月之後才會好轉,畢竟這是遠離權利中心的地方,有些事也就沒辦法如汴京那般嚴格要求,並是下了召令,大抵也難以完全貫徹下去。
蘇筱妍一身男兒裝扮,手搖摺扇,閒田信步,如是翩翩少年,身旁帶一個略顯嬌弱的小書童,引來不少目光。
原本繁華的幾處街道主僕二人都已經走了一遍,不覺興趣索然。這種女扮男裝的事情之前做過不少,與人談生意也好,或是想出去玩得痛快些,主僕間都免不了這種打扮。
只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