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鎮南關的北門除了時不時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之外,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一朵烏雲緩緩的從天邊飄蕩而來,將天上的月亮完全遮住,天地之中瞬間一片昏暗,只有插在牆頭的火把還在盡心盡責的散發出光芒。
城頭上昏昏欲睡的守衛們根本沒有注意到的是,幾十道猶如狸貓一般靈巧的身影就在這個時候悄然從黑暗之中接近了城牆下方。
但這些身影並沒有立刻做出行動,而是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突然在城頭響起,中間還夾雜着鏗鏘的盔甲摩擦之聲,正是巡邏而過的士兵們。
幾聲呵斥聲從巡邏兵領頭的小隊長口中傳出,關隘之上的哨兵們紛紛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睛,條件反射般的站直了身體,可是等到小隊長率領着巡邏士兵們遠去之後,這些哨兵們又一個個的打起了瞌睡。
五分鐘之後,當城頭的哨兵們再一次的陷入熟睡之中時,一個個抓鈎被悄然拋上了城頭,牢牢的掛在了城牆邊上。
一分鐘之後,十幾道原本隱藏在城下黑暗角落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攀上了城牆。
整整二十年的訓練讓這些青石精銳們的動作無比的敏捷和輕盈,甚至根本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音。
一道道閃爍着寒光的利刃悄然出鞘,又毫無聲息的從背後刺入了一名名鎮南關哨兵的的心口。
幾分鐘之後,關隘上的一處火把突然被人從牆壁上取了出來,朝着關隘之外的黑暗晃了幾晃,做出了一個特定的信號。
數百名青石精銳開始從城外的黑暗之中出現,他們飛快的來到了城牆之上,然後又飛快的沿着抓鈎上的繩索攀援上城。
一名看起來是首領的青石人悄然的在城頭髮號施令:「一切都按照原計劃來,一號小隊去糧倉,二號小隊去軍械庫,其他人跟我去南門,五分鐘之後一齊動手,明白了嗎?」
五百名青石精銳迅速的分成三隊,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由於此刻正是戰時,因此鎮南關之中實施了極為嚴格的宵禁,除了巡邏的士兵和守城的哨兵之外,整個鎮南關一片漆黑,這無疑為潛入了青石精銳們創造了極佳的條件。
二十年來黑金部落一直以通商為由不停的派出商隊經過鎮南關,在整整二十年的「路過」之後,一副詳細無比的鎮南關地形圖早就已經擺在了黯鋒的案頭,並且被黯鋒所訓練出來的這五百名精銳牢牢的記在腦海之中。
因此這些青石精銳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鎮南關,但卻對這座關隘熟悉的好像自己家一樣。
他們就好像一隻只靈活無比的貓兒般在黑暗中悄然前進着,朝着自己的目標不停的靠攏。
片刻之後,震天的喊殺聲突然響徹整座鎮南關。
幾乎是在喊殺聲響起的瞬間,鎮南關之中的最高長官趙成國侯爵就被驚醒了。
事實上這些天以來趙成國侯爵一直都睡不好,就是害怕青石人突然半夜攻城,所以這位侯爵大人甚至在睡覺的時候都沒有解下自己的盔甲和武器,而是將它們隨身佩戴。
聽到了喊殺聲之後的趙成國侯爵立刻就奔出了自己的房間,正好碰到了一名神色慌張前來報信的親信:「侯爵大人,大事不妙了,敵人來了!」
趙成國侯爵眉頭不由一皺,道:「慌什麼!讓城裏所有的部隊立刻上城牆,守住南門防線。」
「不,不是南門。」親信忙道:「是糧倉和軍械庫,敵人就在城裏啊大人!」
「什麼?」趙成國侯爵心中大驚,一把抓住了親信的胸口,喝道:「敵人怎麼可能在城裏,簡直是胡說八道!」
親信心中驚慌,趕忙伸手一指:「將軍一看便知啊。」
趙成國侯爵轉頭看去,果然發現城中糧倉和軍械庫兩個地方已經冒起了沖天的火光,而且從那邊還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顯然正在激戰。
「該死!」趙成國侯爵心中大急,立刻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快,快跟我來,我們去支援糧倉和軍械庫!」
軍械庫還好說,糧倉可是重中之重,絕對不容有失。
趙成國侯爵急匆匆的帶領着幾百名預備隊衝到了糧倉之中,果然看到有幾十名青石士兵在和糧倉哨兵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