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一進花廳便頭腦昏沉。
想到李燕飛和柳姨娘如今的下場,孔顏頓時一陣後怕,若她今日不是晚到,豈不是也……
孔顏心有餘悸,有人卻仍不以為然,只聽小陳氏咕隆道:「難怪今兒來這麼晚,莫不是早就知道了吧!」
付氏自嫁進魏家就開始協同陳氏操辦暖爐會,三年前陳氏滿四十五歲後,自覺精力有限便全權交與付氏打理,這也是為何付氏能念柳姨娘孕嗣有功,就可讓柳姨娘及其嫡母赴今日之宴。
如此,花廳有致孕婦小產之物,付氏自然要首當其衝被懷疑。
又李燕飛和柳姨娘小產,整個府中當屬付氏和孔顏最為得利。
柳姨娘小產對付氏的益處不言而喻,而李燕飛小產,尤其是在孔顏有孕之後小產了,孔顏若這一胎為男,便是除大房以外的嫡長孫,何況她二人之中還牽扯了孔欣,顯然孔欣得勢對孔顏更為有利,至少在世人眼中是如此。
這樣一來,付氏與孔顏合謀機會極大,甚至於孔欣亦參與其中。
聽到小陳氏的嘀咕聲,孔顏忍不住心下一嘆。
她之所會選擇暈倒,除了有因了那些爭先恐後想做魏康二房的眾閨秀外,便是不想捲入這一場糾紛中,更重要的是父親的聲譽已大受影響,她不願再有詬病承載在父親乃至孔家的身上。
只是沒想到她都這般了,還是難逃有心人的臆測。
正如孔顏所想,在知道今日發生的事並非意外後,眾人首先懷疑之人就是她和付氏,自然孔欣也難逃干係。
不過懷疑終究是懷疑,陳氏自不會僅憑懷疑處事,瞥了一眼小陳氏讓她適可而止,便轉頭看向沈大夫吩咐道:「請沈大夫先把我這兩兒媳安排了,再去看一下花廳中可有問題腌臢之物。」說時目光淡淡掃過付氏,「廳里一應物什我已讓人原封不動的看着了!」
如是。無論眾人如何作想這件事,心裏又如何不甘,陳氏一言拍案下,一切也只有等徹查後再做定奪。
沈大夫自也依言行事。先給李燕飛開了滑胎之藥,並囑咐晚上藥效發作之後,由穩婆為之取出半死之胎,他再為其重新開藥。
李夫人聽了沈大夫的醫囑,想到滿心期盼的外孫就成一灘血水。親生女兒更遭受了這樣的罪,少不得一場大哭。
李燕飛在魏家出了這樣的事,陳氏這個主母也不免擔,是以面對李夫人這位苦主,自是得要好生安慰一番。
待到李夫人哭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後,沈大夫已為孔顏開了藥方子,又將廳里廳外徹徹底底翻查了一遍回來。
陳氏見李夫人一看沈大夫回來復命便止了哭,如何不知李夫人的打算,且她也有意讓李夫人看到自己在為李燕飛做主,便也不避諱了魏家的這件陰私。只是當着一眾的面卻不好厚此薄彼,於是先了孔顏的醫囑道:「大孔氏的情況怎麼樣?可是還好?」
沈大夫凝眉道:「二少夫人情況並不大好,有滑胎之相。」
此言落下,仿佛讓人看到了某種轉機一般,屋裏陡然陷入一種異樣的沉默。
陳氏皺眉問道:「你先前不是道大孔氏腹中的胎兒可救麼?」
沈大夫坦然承認道:「相比三少夫人腹中的近死之胎,二少夫腹中的胎兒確實還有可救之機,不過因受風寒和滑胎之物的雙重作力,二少夫人此胎不易保下。」
英子一直跪守在孔顏的身邊,聞言雙膝一軟,癱坐到了地上。
陳氏看了一眼英子。對沈大夫吩咐道:「這是大孔氏身邊的大婢,你把情況給她說一下吧。」
英子連忙打起精神,聽沈大夫囑咐道:「婦人懷胎前三個月本就不穩,二少夫滑胎之相又十分明顯。所以二少夫前三個月務必得一直臥床,衣食住行這一應的都得仔細了。」說着將一張藥方遞了過去,「這是二少夫人這三日的藥方,你先拿着,餘下各類忌諱我會詳細寫了,你掌燈前再到前院來取即可。」
「是。奴婢記住了!」英子聽得還是能保得住,心下大為一松,起身接過藥方,鄭重其事的點頭應下。
孔顏亦聽得心下一松,卻不由暗惱自己為何不聽勸,非要大清早去採集小雪之水。然轉念又一想,若不是早間受涼受了涼,她也不會因去暖爐會晚了,從而因禍得福。遂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