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莫非是在等仙竹?」伏龍公子問道。
風十娘沒有否認,點了點頭,神情暗淡,無精打采的坐在位置上。
自從仙竹踏入無盡沼澤的那一天起,她每日都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外邊,她確實看見了好些活着走出來的人,修士、凡人、妖靈,還有一些不是為了賭命的人,起初的時候對於這次能夠有這麼多人生還感到很意外,同時也讓她看到了希望,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希望就越是落空。
近兩日來,除了親眼目睹華為仙尊出手對抗沼澤地內的東西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從裏邊走出來,終於讓她放棄了。
「仙竹以命換命,正如當初我們三人一樣,其實前來賭命的人又有誰不是如此?只不過他們沒有說出來罷了。」伏龍公子說着,不悲不喜,以是麻木了。
「他該死。」風十娘動了真怒,整座樓都在顫抖,茶几酒杯紛紛掉落地上。
「二妹,快助手,仙竹他本就離死不遠,你這又是為何?」茅有山大感不妙,如果風十娘真要發作,這裏沒有人能夠欄的住她。
「他不該讓我看到希望,不該,真的不該……」風十娘怒火來的快,去的也快,一會功夫就風平浪靜,緊接着在外人無法察覺之下,流下熱淚。
大起大落,希望又莫名的失望,難免無法控制情緒,茅有山和伏龍公子相視一眼,心領神會。
「仙竹和華為仙尊有賭約在身,十日之期將滿,既然沒有看到人影,那毫無疑問,他確實是死了。」茅有山嘆息一聲,對於仙竹此人他同樣也是看好,無奈之下他打開了名冊,找到了仙竹的名字,名字下方空無一物,不說家世出身,連是否用的真名都不知道。
茅有山拿起毛筆,點了紅色的墨汁,直接在名字上畫了重重的一筆,鮮紅奪目。
就在這時候,外邊突然一陣吵雜,原本以為是那些賭命的人將要啟程,可細聽之下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快看,快看,有個傷勢極重的老漢背着一個人從山下上來了,山下只有兩條路,毫無疑問他是從無盡沼澤那邊過來的。」
「天啊,他的傷勢也太重了吧,雖然肚子上纏着紗布,可好像連腸子都快要出來了。」
「我認得他,他是十天前那批賭命的人裏頭其中的一個,背上背的那人是誰?怎麼渾身上下都是血?」
風十娘聽到這樣的議論聲,猛的一拍手中座椅,座椅應聲而碎,化成了白色粉末,連地面都是如此,整座木樓一陣顫抖,她的身影以最快的速度奪門而出。
「給我閃開。」風十娘風雷電測,無人敢阻擋她的去路。
賭命小寨前方百米左右,有一個老漢正背着一個人一步一步的向眾人走去,一路上全都是血跡,他步伐緩慢,舉步維艱,他的雙目以瞎,血跡未乾,顯然是在不久前剛剛遭受重創,肚子上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全都是血,能夠看到微微不尋常的隆起,明眼之人一看便知,那隆起的部位正是肚子裏的內臟。
「這……這老漢瘋了吧,他自己都性命難保,還有空去救其他人?」
「他是怎麼做到的,受到如此傷勢哪怕是移動半分都不可能,無盡沼澤離這裏至少有十里地,難道他就是用那瘦弱的身子一直堅持走到了這裏?」
「一個以瞎的老頭子又怎能辨別清楚道路來?」
風十娘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百米距離不過瞬息而已。
「老人家,你先別動。」
風十娘單手將老漢背上的人托起,減輕他的負擔,並未來得及查明身份,就算看也看不出具體的容貌。
老漢血汗齊流,皺巴巴的身子骨更是看不到哪怕是一絲血色,他流的血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依靠異於常人的嗅覺,分辨出了人的氣味,無盡沼澤和賭命小寨常年有人行走,留下了不少氣息,他僅憑這點得以找到正確的方向。
風十娘出手連點,封住老漢身體幾處大穴,老漢身體瞬間動彈不得,同時也避免了更多的血液流失,接着風十娘又運起七成功力,把老漢體內的臟器歸回原位,將幾處斷裂的經脈勉強接合。
「老……婆婆……別……別管我,先救……他……」老漢聽着風十娘沙啞的聲音判斷出身前之人年事已高,比自己都要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