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當身體再次沉靜下來,軒銘再也不敢念那沁靈決了。
「鰲古老師曾對我說過,我之所以會神遊天外,那是被帶入他人的意境之中,是心神情理的統一,既生於意外,又韻於象內,能夠將本人所想,通過寥寥數筆便能如此真切的傳達給我,想必那做卷之人對意境神識有莫大的感悟。」
「心當沁靈,沁心無魔……是說唯有心無雜念,方能做到心中無魔嗎?可惜我迷茫了三年,如今也不知道那沁靈決的下落了。」
隨即軒銘苦笑一聲:「想這些東西平添苦惱做甚?連這門都無法踏出一步,還是趕緊想辦法逃出去,找到鰲古老師才是當務之急。」
「要如何才能出去?若是能多出一個能夠維持數日的自己就好了,這樣就算我到時候悄悄的離去也無人能夠發現。
軒銘說着,甚至開始幻想起來,幻想若是多出一個自己該如何如何,畫面細緻入微「先這樣,然後再那樣……」。
這只是他心中遐想,哀嘆一聲閉上眼睛繼續躺在草坪上。
過了一會,當他睜開眼睛,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他的眼前多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竟然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同樣的神情,同樣的穿着,連動作都絲毫不差,仿佛眼前擺着一面鏡子,由於那人身後有着溫泉冒出的騰騰熱氣,有些虛幻。
「這……這是怎麼回事?」
軒銘連連退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人。
「你是什麼人?是月瓏還是月王,為何會化作我的樣子?」這處庭院只有月瓏和月王能夠自由出入,軒銘當下誤認是其中之一。
「你是什麼人?是月瓏還是月王,為何會化作我的樣子?」同樣的話出自那個與軒銘一模一樣的人口中。
軒銘一聽,不但連身材樣貌都極為相似,而且聲音也是如出一轍,更為震驚。
正當他要繼續詢問的時候,只見另一個軒銘開始逐漸淡化了,最後化作一道亮光朝自己沖了過來,莫入體內。
軒銘沒有感到什麼異樣,抓起地上一塊小石頭對着前方空地一扔,『噗通』一聲,石子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落進後面的溫泉中,而後帶着疑惑走上去對着空氣摸了摸,除了感受到溫泉蒸騰的暖氣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但是軒銘十分確定剛才這裏確實站着一個人,因為地上的嫩草有被踩踏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真的憑空多出了一個自己?」
「我方才只是心中遐想而已,莫非沁靈決有能夠將臆想化為真實的能力?這也太逆天了些。」
雖然只是憑空猜測,卻為之振奮,若是沁靈決真有如此神能,他不但可以躲過這門婚事,而且就算妖靈百族將他壓往封妖台也只是他的一個替身而已。
這對軒銘來說是天降瑞雪,自己不但體質大大提升,從十丈高處摔下可毫髮無損,而且還多了一項自保的能力。
「鰲古老師說,凡人所謂的意境其實與修仙之人的神念如出一轍,只不過一個是憑空而作,另一個卻能做到如有實質一般而已,凡人沒有修為,這倒也說的過去。」
「不論是神圖還是魔心,亦或是那不明來歷的仙紋,皆是逆天之物,興許就是如此這沁靈決方能為我所用,我不能修仙,卻可以修意境,興許除了本體連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憑空而作,哈哈哈。」
軒銘想到這裏,滿是興奮,他認為就此一生都只能做個凡人,可前前後後所發生的事情都不是他一個凡人能夠左右的,這讓他痛失了許多,渾渾噩噩渡過了三年。
可現在那種沉寂的渴望悄然的被喚醒了,仿佛看見黑暗之中的一道曙光。
「我記得這種感覺,渴望亦是心中希望,也是本我之心的一部分。」
「我不為其他,只為無愧本心,不求成仙,但求護我想護之人。」
軒銘燃起了熊熊鬥志,一遍又一遍的默念沁靈心決,換來的是頭疼愈烈,仿佛被千刀萬剮,可他依舊堅持着,靠着本我之心那道希望之光,苦苦的忍受着。
他在努力的嘗試,想再次喚出一道本體出來,哪怕只是出現一瞬也好。
「這點……痛苦,算不了什麼,比……起……當年那種鑽心之痛……簡直……簡直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