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銘施展各種手段,呼喚沁靈決,神圖,淨世明焱……沒有任何效果,他現在就如同一個活在現實世界中的一團殘念,既離不開封印自己的這片藍色晶石,又感覺不到自己有任何的生命跡象。
「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軒銘在惶恐中度日如年,日子一天接着一天過去了,不安變成驚恐,驚恐變成憤怒,憤怒變成無助,心境大起大落,對於一個魔兆降世來說,如此心境,本該伴有一道道魔象接連顯化才是,可現在的軒銘連喚起魔象的資格都沒有了。
「白座無猿,為什麼你要害我?」軒銘瘋狂的吶喊着。
通過眼前緩慢游移的畫面,他知道,自己變成藍晶石像之後,正被河水一點點的帶着向下游飄去,有時會感覺到自己由於過於靠近河岸邊緣,撞在了其他晶石之上所發出的震動,卻是不痛不癢,僅是那麼微微的一顫罷了,他意識到,自己連觸感都已經喪失了。
「莫非我軒銘從今往後便要呆在這冥河之中,雖與天地同壽,不老不死,卻僅是一具空空蕩蕩的軀殼了嗎?」
「父親,母親……」
「祖父,祖母……」
「鰲古老師……」
「芊芊,仙羽,靈兒……」
軒銘心灰意冷,這是他第二次感到自己是那般的無力,而第一次,是母親珞甄在自己的面前不韓世成一箭穿心的時候!
冥界有河,稱之為冥河。
冥河寧靜祥和,乾淨透亮,如一道仰躺在浩瀚星空之下的曠世大河,悽美,神秘,卻是與世隔絕,無聲無響,無聲無死,兩岸石像千千萬,魔兆降世僅是其中之一罷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河水再也沒有繼續推動這塊石像了,軒銘撞在了一塊凸出且巨大的石像上,而後便永永遠遠靜止不前了。
某一時刻,他醒悟過來,為何起初來到這裏的時候,會看到有水痕從兩岸的石像上緩緩留下了。
「原來,這些水竟是淚水,這條永遠沒有盡頭的長河之水,竟是由淚水凝聚而成,而今這河道之內也留下了我軒銘的痕跡,僅是滄海一粟罷了。」
只見,屬於魔兆降世的那塊藍晶石像之上,此刻正緩緩的流出一些透亮的水痕,『滴答,滴答』落入下方的河面之上,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波紋。
這一幕史似曾相識,軒銘記起來了,記得自己當日在王座的雷池下方發現冥王天狼的那一雙眼睛的時候,也見過這樣乾淨清澈的溪流,自己嘗了嘗之後才發現那竟是由淚水匯聚而成,冥王天狼自挖雙目,布下浩大陣紋,用以祭煉雷池,從而以荒雷之力淬鍊雷玲雷影姐妹的肉身,直至大成。
起初軒銘以為那些淚痕該是冥王天狼在受到兩個女兒的背叛,傷心之下流下的淚水,可現在想了想,雷玲雷影作為衍生惑女,確實也活了有上萬年月,可蕭雲只不過是在近兩百年才來到了冥界,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冥王天狼每日淚下,又怎可能匯聚如此之多的淚水來?
原來,自己所發現的那處地下深淵,乃是由於與這條冥河存在某處互通的地方,從而讓得此處的河水滲入到了冥狼王座的地下深淵中。
或者說,冥狼王座乃是通往冥河的一處入口,也是大有可能。
軒銘一念至此,雖是得出了此地並非沒有出去的道路,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自己無法動彈,又能如何?
說起白座無猿,軒銘以是不知該如何去評價了,直到此刻他也想不出白座無猿想要永世囚禁自己的目的何在,以他的本事,別說是囚禁,就算是彈指間讓自己灰飛煙滅也是輕而易舉,更何況,它並非有意提醒自己,讓自己喝這裏的河水,僅是自己出於好奇罷了。
難道,是自己會錯了意思,白座無猿說的禮物,其實並非是這河水?
可自己變成石像之後,以順流而下許多日,仍是沒有看到其他特別的地方,它所指的又是什麼?
唯一奇怪之處,便是白座無猿也沒有具體說出所謂禮物究竟是什麼,也就是說自己來到此地之後,應當是一看便知才是,可眼前所見除了河道便是兩岸的石像,既然石像皆是如自己一般乃是由生靈喝了河水之後變化而成,自然就不算什麼特別的禮物了,那除了這河水也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