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東來,天氣逐漸變冷。冬天,大多數人做的就是穿着大棉襖,雙手往袖裏一插,晃晃悠悠的到處串門。
相比別人的清閒,兆艾菊就有些勞累,不僅要清洗一家人的衣服,還要給兩個孩子做棉襖。在加上辛海出去時,一個孩子也沒帶,兩個孩子在一起吵吵鬧鬧,一會兒碰碰這個,一會兒動動那個,一上午過去,兆艾菊基本傷沒幹什麼活。
將近中午,辛海回來了,一進門就吵着要吃飯。兆艾菊正在洗衣服,心裏有些氣不過「還沒做飯呢」
一聽沒做飯,辛海發起火來,過來一腳把盆子踢老遠,盆里的水濺了兆艾菊一身,衣服也灑了一地。可辛海並沒有善罷甘休,一把將兆艾菊揪過來,拳打腳踢一頓,邊打邊罵「要你幹什麼,一天到晚連飯都做不好,要你幹什麼」
兆艾菊滿肚子的委屈「你又幹了些什麼,一大早就出去玩,孩子不看,衣服不洗。我自己能忙的過來嗎」
辛海的拳頭更厲害了「讓你犟嘴,讓你犟嘴,我打死你」
兩個孩子站在一旁,嚇得大哭。可能哭聲把辛海吵的煩了,吼了他們一句「閉嘴,哭什麼」
不吼還好,一吼兩個孩子哭的更厲害了。辛海放開兆艾菊氣沖沖的向兩個孩子走來。孩子哪見過這陣仗,嚇得往後退,辛朵還好點,辛興就沒那麼走運了,被辛海抓過來,朝着臉上就是兩巴掌「我叫你哭,我叫你哭」
辛興嚇得不敢哭了,閉嘴不停的抽泣,身體微微發抖。一雙眼惡狠狠的瞪着辛海,仿佛要將他吃了一般。
打完了辛興,辛海轉頭對着坐在地上,有如傻子一般的兆艾菊吼着「你還傻坐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點去做飯」
兆艾菊渾身猛的打了個機靈,從地上爬了起來,強忍着身上的疼痛給辛海做飯。而辛海則是放開辛興,也不管辛朵,自己躺在床上當二大爺去了。
廚房裏的兆艾菊滿肚子的委屈,邊做飯邊流淚,心裏實在是過夠了這樣的生活。想着,想着,兆艾菊想解脫了,又想到了死,可能在她心裏,除了死沒有別的辦法吧。
做好飯以後的兆艾菊偷偷的跑到了西邊的屋裏,那裏面放着所有的農藥。一開始看着這麼多的農藥,有些猶豫,轉念在一想辛海的所作所為。心一橫,拿起一瓶百草枯就要往嘴裏灌。
人家都說母女兩有心裏感應,可能辛朵感應到了母親的想不開,在院裏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媽媽,媽媽」
藥瓶臨近嘴邊的兆艾菊愣住了,聽着外面辛朵傷心欲絕的哭聲,一顆心軟了下來。是啊,就算大人有千錯萬錯,但關孩子什麼事呢,如果自己真的走了,辛海又是個臭脾氣,這兩個孩子的日子該怎麼過。
想到這,兆艾菊將手裏的瓶子放下,轉身出去哄辛朵了。
那時的辛朵在外面是個十足十的壞孩子,欺負這個,欺負那個。可在家裏卻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見兆艾菊眼角含着淚水,懂事的說着「媽媽不哭,辛朵也不哭,等辛朵長大了,就能替媽媽幹活了,媽媽就不用在挨爸爸的打了」
這話任誰聽了,心都會化了,這麼懂事的女兒,在看看一旁站着不說話的兒子,兆艾菊心裏想開了。不就是一個辛海嘛,不就是挨打嘛,忍忍就過去了,可我要是走了,這兩個孩子可就真的成了沒娘的孩子,萬一辛海在娶個後媽,虐待他們怎麼辦。
兆艾菊想死的心算是放下了,領着兩個孩子進廚房吃飯去了。吃飯的時候。儘管辛海不停的往這邊看,可兆艾菊就是不管他,不跟他說話,更不屑看他。
為了維持冬天裏的生計,兆艾菊剪掉了自己心愛的長髮,賣了四百塊錢。在加上自己以前省吃儉用留下來的錢,過這個冬天還有富餘。於是她狠了狠心,在過年的時候,給兩個孩子一人買了一件新衣服,自己卻沒捨得買。
因為當時她把小雞給賣了,雞棚閒着也是閒着,兆艾菊就買了頭母豬,尋思着豬仔也可以賣錢。
東去春來,國家的土地政策有了改進,所有的土地全部由隊裏回收,根據每家的實際人口從新分配,每人差不多可以分到一畝來地。
這件事對於兆艾菊一家來講,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一大早辛海就抱着辛興去隊裏排隊抓鬮了,辛興也不負眾望,抓到了一塊不僅離家近,收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