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之間,便可破了洞玄境界。
這樣的態度叫仙氣暗蘊的明月心有些默然自慚,不免的思及自己破境洞玄之時,也是難掩激懷,以二十七歲的年紀破洞玄境,這般資質,雖然有無數的資源堆積,但在月神宮裏都算是難得罕見,所以明月心才有資格被當做上弦月司主培養。
只是子非魚自不知魚。蘇留卻也沒有想這麼多,他眼前不時的浮現自己與葉知秋天山死戰的每一個細節,好似幻燈片一樣,放慢了無數倍幀數,在他的腦海里一幕幕重映。
那一戰,是他武道修為至今最重要也最兇險的一刻,最後得益於一十八春秋牽神機,他能將葉知秋的精氣元神完全的吞噬,汲加一身,但是也是到達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最高一點。
再多一分,都有經脈爆裂寸斷的可能性,此謂之險。
蘇留認真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氣氛便又漸漸的陷入沉悶,溫暖的陽光也不能叫明月心心情舒展幾分。
明月心也思緒駁雜,沉定不能,月神秘法更須在陰月高照清虛氣滿乾坤之時才好修煉,垂目下視,可見得這雲水劍宮的島上正中規格雄偉的演武場上,有一眾弟子凝定肅立。
可不知是哪位長老在授劍。
雲水劍宮子弟服色尚素,只有長老一級以上才有資格着厚重黑袍,所以十分的好認,此時一大~片白茫茫的劍光便映着日光,十分奪目。一眾雲水劍宮的弟子們便在島中道場上習武,劍勢清意,如雲似水。延綿不定。
呼
蘇留收了天子望氣的內視之法,行功再過周天,忽地輕舒了一口氣,氣息說不出的悠長均勻,繼而清淺一笑,嘆道:「雖然反手可破,但是要入洞玄。我須再坐關三年,將自己一身的武道根基再度穩固,才算時機一至。」
明月心聞言微微一愣。也不由的肅然起敬。蘇留言下之意,便是要再忍住踏入洞玄境的誘~惑,再沉定苦修三年再作突破。
此間風氣尚武,世上之人對於更強大力量的渴求。可說是如同飲鴆。這樣的忍耐力。哪裏是正常人所有的,簡直非人。
他人的武功是爭強鬥狠,分個高下,蘇留走的是卻是堂皇大道,叫人自慚。
跟蘇留呆的越久,她對蘇留的了解便也越發的深刻。心裏竟也生起了些見到那些天榜大人物的諱莫如深。
在她眼裏的蘇留,只在先天之時,便能力敵洞玄境界高手。更曾與地榜的高手爭鋒,這等令人髮指的天賦。端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無時不刻的在刷新她的認知。
蘇留有白玉京之助,各個世界的元氣稀薄有別,卻也幾乎不會浪費一絲一毫時間,習慣了抓緊一切的時間都用來修煉,對自己近乎嚴苛,也只有他這樣苛刻對待自己的態度,才能取得今日的成就。
「那個天香樓下滄桑的中年男人,便是你口中的武林神話李探花麼?」明月心側首輕柔問道。
「是。」
蘇留淡淡點頭,簡短回答。眼前腦海光影掠動,自那一日天香樓後,他才知道為什麼帝王葉知秋的飛仙劍法也不能算是天下第一,葉知秋為什麼要佈局殺了葉開,逼出李尋歡。
那一日的蕭四無也在天香樓,不過一見李探花,便悵然若失,飛刀在手,卻不敢發。
這已經是蕭四無第二次不敢在人前出刀了,那一腔要取彼而代之的壯烈雄心,都似被一盆冷水澆滅,自此才知自己「上天入地尋小李」之號,終是狂言,夢幻空花一場。
只因為小李飛刀的飛刀。
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李尋歡知道葉開後心的那一刀便是蕭四無的到,但是卻不曾出刀,只淡然瞥了一眼,就已經看穿了蕭四無起碼三個要命的破綻之處。
只這一眼,蕭四無便心喪若死,自己若是動手,必死無疑。
蘇留負手冷眼旁觀,也沒有寬慰幾句。
蕭四無是一個天才無疑,但是若是不能自己戰勝自己的傲氣,還要蘇留親自打磨,那這一塊璞玉不雕琢也罷。
蕭四無能不能走出來這一眼的陰影,尚未可知。
但是單憑一個眼神就叫青龍會刀堂炙手可熱的新秀壇主「小探花」蕭四無震駭欲亡,小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