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洪這麼一鬧,看馬球的興致也就全無了,冬天日短,過了中午就是黃昏,令狐風跟着楚吟香回到了楚家大院。
在那裏外三間的新房內吃了晚飯,楚老漢來看望了一下女兒,也探望一下令狐風,無論令狐風如何恭敬謙卑,楚老漢始終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哪有個老丈人的樣子。苗人阿克也沒有露面,又不知道去哪密謀什麼東西去了。
從黃昏到次日天明,這漫長的黑夜是如此難熬,話說新婦夫婦正是春宵苦短的時候,怎奈咋們這位是天下第一不着調。要說長夜枯燥難熬也不盡然,繁華的都市,花街柳巷之中,那是燈火通明,人流涌動,沸反盈天,好不熱鬧。街道邊,閣樓上,紅粉黛綠,環肥燕瘦,鶯鶯燕燕,任君採摘。當然,前提是要有足夠的銀子。
新婚燕爾,新婦自然是要牢牢的拴住老爺,這會就急着出去尋花問柳,那以後還了得?楚吟香是個有主意,有主見的,若是平時這個時候總要細細的翻看各處賬冊,可今時不同往日,於是很隨意的拿起本雜書翻看,眼睛卻時不時的瞥向令狐風。燭光下,那張無比英俊的面龐看的她心裏總是發慌,雖鄒忌、周郎、曹植、沈約亦不能及,難怪那些惡趣味的男人也會打他的注意。
令狐風盤膝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閉着眼睛慢慢調息,面容有些不那麼自然,或者說是緊張。對於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令狐風來說,這緊張的神情還是難得出現的。
「相公,你今年多大,是哪裏人士啊?」終於,楚吟香打破了令人尷尬的沉寂。這話聽起來荒唐,可卻是真的。
令狐風愣了愣,睜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過完年就十四了,家是揚州城的。」
楚吟香喃喃道:「揚州……廣陵,天寶元年,已經把揚州該廣陵郡了。」
令狐風耳根子有些發熱的撓了撓腦袋,笑道:「我被阿克叔叔劫持快十年了,家裏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楚吟香淡淡的一笑,美眸一轉,很隨意的像是拉家常的說道:「都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不知道相公對將來有什麼打算?」
聞言,令狐風立刻沉默了,一些陳年往事又一一浮現在自己眼前。
楚吟香見令狐風面色難看,卻又有思索之色,所以沒有道歉,也沒有打斷,而是任由其思考。
良久,令狐風終於緩緩道:「我兒時的夢想是讀詩書,明事理。著書立說,文章傳千古,成為一代大詩人,大文豪……」
話說一半,楚吟香看令狐風的樣子都好像從骨子裏透着濃濃的書香氣息。
「若是能入朝為官,我一定要鞠躬盡瘁為百姓辦好事,做實事,以古來名相為榜樣。」最後令狐風又笑着說道:「要是依着我爺爺的脾氣,最好的目標就是出將入相,文武雙全。」
楚吟香縱使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魄也讓令狐風的話給震住了,淡淡的笑道:「相公也要學那周亞夫和陸伯言?他們可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知相公你當如何自保?」
令狐風想了半天,眉頭微皺,這才茫然道:「貶酒闕色,可以無污。避嫌遠疑,可以不誤。」
「官途兇險,遍地荊棘,相公你又當如何自處?」
「不涉黨爭,不近奸佞。堂堂正正做人,全心全意為民。」
楚吟香呆了良久,這是一個十三歲少年郎能說出的話嗎?莫非真是天生奇才!強自鎮定道:「夫君鴻鵠之志,妾身望塵莫及。」又轉念一想:若是真的貶酒闕色,那老娘該怎麼辦啊?
也不知道令狐風是怎麼想的,突然冒出一句道:「也不知道正當防衛,過失殺人能不能免責減刑……」
楚吟香放下手中的書,知道相公是想起了傷心事,蓮步輕移來到令狐風身旁,輕輕的摟住令狐風的臉頰,幽然勸慰道:「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令狐風偎依在伊人的懷中,感覺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柔軟,如此的酥麻,鼻尖一陣酸澀,差點哭了出來。
這時,里廂間出來一個侍女,正是楚吟香的貼身丫鬟冰兒。「小姐,都準備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楚吟香拉着令狐風一起進了臥房,隨即在丫鬟的攙扶下脫下了紅艷艷的外衣棉裙,僅穿着中單紗衣,傲嬌的曲線頓時盡顯無疑,那雙秋水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