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風坐在篝火旁,面色微紅,眯着眼睛,故作微醉狀,眼珠子卻是片刻不停的掃視着眾人,腦子也清醒的很。沒有朋友,沒有知己,周圍全是潛在的敵人,自己的生死安危必須時刻把握再自己的手中,求人不如靠己,這也是阿克叔叔教的,像這些有酒有肉就忘乎所以的人令狐風心中很是鄙夷,萬一有人偷襲或是翻臉豈不是玩完了。當即自顧自的暗暗調息,隨時隨地都要以為佳的狀態應為任何突發狀況。
酒宴還在繼續,有些人已經帶着醉意離席到處瞎轉悠去了,有的人還在席上繼續喝酒吃肉,上首坐着的林威和那寨裏頭人依舊在親切的交談着。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尖叫,一個土家族女孩慌慌張張的跑到他們的頭人那裏去哭訴,後面還緊跟着一個醉醺醺的中原武人,手裏拎着銀晃晃的土家人飾品。
那土家族頭人一聽,一下子臉就綠了,看向一旁的林威不冷不熱的笑了笑。
因為他們說的是方言,林威聽不懂,就把目光轉向了坐在一旁的嚮導,那嚮導在林威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聞言,林威大怒,一躍而起,邁開大步,重重一掌打在了那醉漢胸膛上,一下子就把那醉漢震退數步,仰倒在地,鮮血噴涌,咳嗽連連。當然,林威也不會真打,只是做做樣子,糊弄住他們,求一個息事寧人,畢竟現在苗人才是主要敵人,對內還是要儘可能的團結。
土家族頭人牽強的笑了笑道:「不礙事,畢竟沒鬧出人命,想來這漢子是醉糊塗了。」
林威怒其不爭的訓斥道:「何沖,你這喪德敗行的東西,還不快來給頭人賠罪,給這位姑娘賠罪!」
那何沖則是耍起了酒瘋道:「什麼……賠罪?老子堂堂漢人,憑什麼給這些荊蠻賠罪,我呸!」
土家頭人臉上最後的一絲笑容都沒有了,那心裏肯定也不好受,老子好酒好肉的招待,竟還惹的一身騷,冷笑道:「我看他真的是喝多了,得去好好的醒醒酒。」
林威一個機靈,朝着一旁的兩個弟子使了個眼色。
這種場合能上得了台面的弟子自然也是善於察言觀色,能及時準確領會師傅用意的,兩人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押着那醉漢出去了。
那醉漢雖然還在罵罵咧咧,但林威和土家頭人都是場面人,經得住風浪,有些話聽見也只當是沒聽見,這不愉快的一茬就算是揭過去。
這時,又有四個土家族漢子綁着一個漢人走了過來,湊到土家族頭領耳邊輕聲說了一番。
果然,又犯事了,都說酒能亂性,酒後吐真言,酒這東西正直的人喝了愈發的剛正不阿,要是平日裏虛偽奸猾之徒喝多了,那就原形畢露,醜態百出。
土家頭人這回絲毫不給林威留情面,指着被綁成粽子的那個人說道:「你的人殺了我的族人,我身為族長必須要為我的族人討回公道,根據我們土家族的族規要開膛挖心。」
林威大聲阻止道:「頭人且慢,請將這人交給我處理,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林威雖然對土家族長客氣,那畢竟是事出權宜,骨子裏還是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此刻身為領隊的他小弟要被人開膛破肚了,他又豈能不保,要不然人心散了,隊伍可就不要帶了。可只要過了一這關,以後自有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老大表態了,下面的漢人也自然不能閒着,和土家人推推搡搡,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四個土家漢子推到在地,一下子就救下了犯事的那哥們。
土家頭人激動而憤怒的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殺人償命,自古之理。足下莫非是要恃強凌弱,欺辱我們土家人。」
林威陪笑道:「頭人嚴重了,但凡事總有商量。」
土家頭人怒道:「沒得商量。」
林威重重的嘆口氣,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怎麼會弄成這樣啊,權衡片刻難以決斷。人心似水,民動如煙,人心向背,只在一念之間,居然中原武人和自己一起深入南蠻,那麼在此時此地和自己就是一家人,該護着還得護着,要是讓荊蠻抓取處置了自己顏面何在?後面還有連番惡戰,大家必須團結力往一處使,人心不能散!至於自己人內部怎麼處置他那就是後話,是殺是剮是償命自有公論,雖然結果可能同樣是個死,但是死在哪裏,由誰判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