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亮,張良便同兩個姑娘悄悄上路,此時姑蘇城門未開,街上一個行人也無,秦不周傳命守衛軍士開啟城門,出門向南,直奔錢塘而去!
「呀,這江南果然好地方!」三人這一路也是緩緩而行,總來也是沒有甚事,沿路遊山玩水,趙青倒還罷了,越霓卻是看一路贊一路,這一日到了錢塘,看着這城中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街道兩旁古木成蔭,不禁有些神失樣子站在哪裏道:「我似乎覺得我前世來過此處一樣,不然為何覺得這一景一物,都如此熟稔?」
「說不定越霓妹子前世當真便是這江南人呢!」趙青聽的破顏一笑道:「我看不如你就在此尋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說不定也能跟西施一樣,傳下一段越霓浣紗的美談呢!」
「我才不要當西施呢!」越霓被趙青說的臉上一紅,作勢要打,趙青連忙咯咯笑着躲開道:「怎地,你難道怕又有一個吳王看上你,中了那美女滅國之計麼?」
「姐姐,你再取笑,我便不理你了!」越霓見趙青說個不休,便假作嗔怒,趙青連忙上前,忍着笑看了一眼張良道:「說笑嘛,再說西施最後不是也同范蠡泛舟五湖,終老此生,雖有滅國之名,終得心中之人,也算是不虛此生了!」越霓臉上登時一急,怎奈趙青只是繞着張良轉圈,兩個姑娘便似繞花蝴蝶一般,圍着張良打鬧個不休!
「吳國之滅,與西施何干……」張良忽的幽幽嘆了一聲,兩個姑娘身影都是一停!越霓道:「難道不是因為吳王夫差貪戀美色麼?」
「世上男子,何人不貪戀美色?」張良看着城中景色,搖了搖頭道:「若是區區一個西施,便有滅國之力,勾踐又何須臥薪嘗膽?暗中操練甲兵?又同文種范蠡定下種種計策!吳國之亡,乃是亡於夫差好大喜功,不聽人言,有一伍子胥而不知用,卻信任伯嚭讒言,連年征戰不休,讓吳國外強而內空,樹勁敵於楚齊,留內患於吳越,就算沒有西施之力,勾踐一旦起兵,吳國也無力抵擋!」
「這位公子說的好!」兩個姑娘還未聽得還未搭話,旁邊卻是有人贊了一聲,連忙轉頭,就見一個白衣秀士,三綹長髯,甚有幾分飄逸意態,帶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都是儒雅有禮,手中拿着一面招子,背着褡褳,裏面裝着四五卷捲軸,也不知是甚麼物事,張良便一禮道:「在下不過妄言,有辱視聽,不知足下如何稱呼?」
「在下姓袁」那秀士微微一躬身道:「賤名一個白字,就在這錢塘街上賣畫為生,方才路過此地,聽見公子這一番談論,甚覺公子乃是極有見識之人,因此想請公子就這街邊酒店中小酌一杯如何?」
「原來你是個畫士!」趙青看着袁白肩上背的那些捲軸,不由有些好奇道:「那不知袁先生都畫些甚麼?」
「說不上畫士二字!」袁白臉上一笑道:「不過在下頗好此道,隨意塗抹幾筆,賣給街上人家換幾個酒錢罷了!」說話時就背上抽出一卷畫來,乃是用絹布製成,隨手一展,乃是一副市井人物,兩個漢子相對而坐,似乎正在飲酒,一個漢子正在彈築,另一個漢子卻是在仰天而歌,兩人之外,行人都是匆匆而過,畫面雖不精美,可也看得出這袁白頗有些功底!
「這幅圖有些意思!」趙青看了看那圖畫,又向着這街上望了望,像是要找出那畫中所在地方一般,袁白便笑了一聲道:「姑娘不用尋了,我這筆力有限,畫不出那麼精到,也只是隨意塗抹一番,咱們且去前面酒家坐一坐如何?」
「袁先生是此處人罷!」張良看着那畫半晌,又低頭沉思片刻,忽的道:「我看先生這幅畫,頗有幾分意思,如今這街上人來人往,也不好說話,若是先生家中離此不遠,咱們不如到先生家中一坐,順便求兩幅畫如何?」
「哦?公子也是好此道之人麼?」袁白聽的一怔,上下打量一番道:「既然公子有此雅興,不知所要畫的是甚麼?」張良向着兩個姑娘一指道:「山水美人,這山水之景,在下已然見過了,這兩位姑娘神態,不知先生可畫的出麼?」
兩個姑娘聽的臉上都是一喜,原來張良是要替自己留畫,越霓便笑吟吟道:「既然如此,也只能到袁先生家中了,在這街上太過嘈雜,不是揮毫潑墨所在,若是先生果然能畫的惟妙惟肖,不怕我們付不出銀子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