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獒這幾聲突如其來的狂吠,讓眾人都是一夜無眠,及至天色一亮,張良站起身來向着四下望了一望,覺着似乎與昨日並無甚麼異樣,心中仍是有些不安,向着曾堃道:「曾大哥,你且去來路上看看,若有動靜,即刻回來!」曾堃當即應聲而去,張良再看烏獒,也是平靜如常,不過片刻,曾堃也已回來,一臉詫異搖了搖頭,自然是來路上也沒甚發現!
唐天機見張良已是要啟程模樣,仍是不死心道:「張兄弟,可否讓我看看那死人草究竟是甚模樣!」越霓一回頭笑道:「唐宗主莫急,那死人草就在咱們下山路上,便是遠處那一點紅色就……」她原本要給唐天機指出那死人草所在,可這伸手一指,連自己也愣在哪裏,昨日明明看見那死人草就在遠處那凸出石頭之上,怎地今天一早卻似乎不見!
張良也已察覺出越霓異樣神情,不顧這山上雪滑,腳下一點,已是到了昨日那死人草所在地方,臉上不禁有些畏懼之意,那死人草倒是還在原處,可全然不似昨日那般挺立,頂上那幾片葉子都已不見,更令人詫異的便是,那草中原本鮮紅之物竟然盡數不見,好似是被從外面吸走一般,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外皮,變作紫黑之色,軟塌塌的貼在石頭上,難怪越霓一眼竟未瞧見!
「這……這莫不是被甚麼給吃了?」曾堃趕了過來,都看的一驚,這死人草乃是劇毒之物,按說若是被甚麼活物吃了,必然也要被毒死在此,可看着死人草周圍,連一點痕跡也無,就算是那活物有抵禦劇毒的本事,也該留下些蹤跡來才是,可這死人草周圍,並無一點線索!
「咱們走,此處不可久留!」張良呆立片刻,心知此事極為怪異,無論這死人草因何變成這般樣子,想必都是極為厲害的物事,這雪域之中,多有怪異之事,就如那仙草一般,在中原從未見過,哪裏還曉得此地竟然有蟲能變草的奇聞!萬一這雪山之上還有甚麼厲害活物,被眾人碰上,難免又是九死一生,當下心意已定,帶着眾人遠遠繞開那死人草所在,向着山下趕去,不過燒當所言卻也不差,這死人草所在,乃是雪峰上冰雪所至之處,從那死人草所在望山下走了不過一個時辰,積雪竟然漸漸消失,雖還有些寒冷,可已非山上那般寒風刺骨,多少有些早春暖意,地上青草也是漸漸繁茂,等到夜來眾人準備歇宿之際,便是越霓都覺得有些頭上微微出汗!
「今夜可有的吃了!」眾人在山下尋了一處空曠之地,將那幾頭旄牛身上物事都取了下來,竟然在其中尋見引火之物,都是大為興奮,這山下比山上雪峰着實要強上百倍,立時尋來許多乾草,升起火來,曾堃更是射了一頭黃羊回來,就着那火頭烤的半熟了,也沒甚佐料,可畢竟這是眾人這些日子以來頭一頓熱食,就算有些腥膻,難以下咽,也囫圇吃了個飽,倒是唐天機離了雪峰之上,天氣轉暖,腿上傷勢漸漸發作起來,好在他身為江湖中人,多少知道些治傷之法,便用趙青長劍,將腿上腐肉割去,再用些草灰灑在傷口之上止血,曾堃多少也懂些其中道理,替他審視一番,頗有些慨嘆道:「唐宗主此番可謂是大難不死,你這腿傷雖重,卻還不至於廢了雙腿,只是有些日子不能行走!」
「這麼說唐宗主到底還有傷愈之時了!」越霓聽的一聲歡呼,連忙過來幫着唐天機將傷口緊緊裹住,唐天機也是面帶僥倖道:「或許是朱宗主他們在天有靈,到底留下我給張兄弟助力,我看這路途尚遠,說不定到了那峽谷所在,便能起身行走了!」
「不錯!」張良也是向着南邊夜空凝視,默思片刻道:「燒當大哥曾說過了此山,只要遇見一條大河,沿河而行,等到那大河陡然轉向,便是那峽谷所在!只是不知那大河距此還有多遠?」
「管它多遠哩!」趙青倒是頗為高興,只要不是雪峰之上那般生死關頭,她倒是頗為喜歡跟着張良在這草原上到處亂走,最好便不要尋見那峽谷所在,就在這草原上晃蕩一世也成!越霓如何不知道趙青心思,也只是一笑罷了!
自此眾人便一路向南,到了這等草原之上,越霓那匈奴狼騎本事便顯了出來,只須向着四出瞭望,便知何處有水草,何處有野物,一路上竟還遇見些遊牧之人,只不過言語甚是不通,幾人又不會說羌話,便也不去攪擾,那些牧人倒也只是照管好自己牧群,不來與眾人打甚麼交道!只不過眾人有時夜來歇宿,便留在那遊牧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