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游的命令下達,可是一群烏氏族人依舊在遲疑,一個個躊躇不前,神色猶豫不決。
哪裏是這麼容易就下得了手的?朝夕相處的族人瞬間變成仇人,前一刻笑臉相迎,下一刻就要不死不休,不是誰都能接受得了的。
吼!
突然,烏遼喉嚨里發出一聲不似人的低沉吼聲,眼睛泛着紅光,沾滿血漿的暗紅色嘴巴張開,呲出森白的牙齒,身體如同進攻前的豺狼虎豹,微微低伏,蓄勢待發。
烏游臉色一冷,聲音更是陰寒,繼續下令:「殺了他!」
吼!
卻是烏遼先撲了上來,如同野獸一般撲向一個瘦高的苗人,眼神猩紅,殘忍嗜血,這苗人臉色瞬間變白,竟然被嚇得愣住了,眼看着就要被撲倒。
噗嗤!
一根帶血的槍頭從烏遼後背穿出,血哧溜、哧溜從傷口流出,匯聚在地上,染紅一片,一個苗人出手了,抓着槍桿的手不住地顫抖。
吼!
烏遼仿佛毫無痛覺,反而更加激發了凶性,發出無比凶戾的尖叫,緊接着居然頂着刺透胸腔的大鐵槍,不退反進,舉着雙手,朝苗人的脖頸抓去,血淋淋的臉上滿是瘋狂的嗜血欲望。
可是事到如今,苗人們再也不可能坐視烏遼殘害同袍了,雖然烏遼也是一個可憐人,但是大巫師說得對,死者已逝,那就不該再讓活着的人為其所害,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幾十個苗人持着兵器,一擁而上。
身體穿在長槍上,還在掙扎着想殺人的烏遼,瞬間刀斧加身,只聽到此起彼伏的一連串剁肉斷骨之聲,血肉橫飛,濺到牆上,血腥無比。
所有人都在發出歇斯底里地咆哮,仿佛要把身體裏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悲傷以及憤怒,全都發泄出去,如果不把胸腔里的氣吼出來,他們會崩潰的!
因為他們正在砍殺的,是朝夕相處的親人啊!
場面太過於慘烈了,幾十個苗人紅着眼睛,持續砍了一分多鐘,才停了下來。
噹啷!
沾滿血的開山刀脫手,掉在地上,滿頭滿臉沾着血和碎肉的烏蟲抱頭蹲下,失聲痛哭。
其餘苗人神情黯然,看着地上那堆看不出人形的肉醬,心裏一片悲涼,紛紛在想,如果躺在那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烏遼,那我會不會怪族人們把我亂刀分屍……
墨玉不忍再看,默默地轉過身,王凡看着面前的慘劇,面無表情,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沒注意到他的異常,想出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刑天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王凡身邊,低頭小聲道。
王凡搖了搖頭,聲音平淡道:「不怪你,這種事情本來就會發生,墓里不比墓外,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也好,讓他們提早適應,如果此次下墓,就死了這兩個人的話,那反而是上天保佑了。」
末了,又說了一句:「你只需盯緊烏游這老傢伙就行了,不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都別給他機會,如果他敢亂來,先殺了再說!」
「是,主人。」
……
烏游站在不遠處,默不作聲,一直到所有人把失控的情緒重新把控好的了,他才沉聲道:「把烏遼和烏辛的屍骨帶上,出了墓道,找個地方安葬。」
「是,大巫師。」苗人們紅着眼睛應道。
拾起悲傷,眾人再次集合到一起,等待王凡下令,經過這一次殘酷至極的事件,他們對王凡更加心存敬畏,王凡一點都沒有騙他們,被鬼臉蚊侵蝕的後果果然如他所說,六親不認,殘暴嗜血,他們也終於認清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那就是,自從他們踏入古墓的那一刻開始,生命就不由自己掌控了,死神已經靠近,就站在自己背後,索命的鐮刀隨時都會揮下。
如果不想死,最好的辦法就是聽王凡的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在這種恐怖的地方,不作死不一定能活,但是作死就一定會死!
王凡掃視了所有人一遍後,淡淡開口:「你們都記住了,這裏不是溫柔鄉,這裏是埋骨地!進入這裏,意味着半隻腳踏入了太平間,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是半個死人了,一半身體已經涼了!如果你們想活着出去,最好一切聽我的,不讓你碰的東西不要碰,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