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陳禹的臉色是有向鐵青轉化趨勢的蒼白。
「哈啊,過癮了。」身旁的谷嵐左手抓住右臂的肘關節伸了個懶腰,嘴裏發出滿足的呻吟。
他乾笑兩聲,壓制住抽動的嘴角:「你覺得開心就好。」
「你的臉色很難看啊,難道說適應不了這種類型的嗎?」對方摩挲着下巴露出疑惑的神情,「我覺得這部還算是很成功呢,不能好好享受的話,還真是浪費了。」
「恕我直言,就是因為它質量很高我才會這樣。」
「果然還是害怕?」
「有沒有被嚇到是另一碼事。」陳禹捂住發痛的額頭,「一般沒有人會特地選在聖誕節這天來電影院看恐怖片吧?」
谷嵐眨了眨眼:「不行嗎?」
「也不是說不行,但是總覺得浪費了節日的氣氛。」
「這有什麼浪費的?」谷嵐抬高眉梢,臉上滿滿地都是理直氣壯,「難道不是就應該趁這個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嗎?」
「看個恐怖片在你心中的地位就這麼重要?」
「我平常可是完全沒有機會的。」不知道是回憶起了什麼,她在神色間流露出幾分不悅,「那兩個人是打死都不會同意陪我來看的。」
反應了一陣才想起她說的是誰,陳禹的臉上不禁浮現出恐懼的表情:「白馨那邊也就算了,居然還想着拉宮曉雨過來,你難道是惡魔嗎?」
不論再怎麼積極思考,他腦海中都只能浮現出那個兔子似的女生被嚇到兩腿發軟當場哭出來的畫面。
拜託你不要再增加現場觀眾的心理壓力了好不好?——這句話他強忍着才沒有說出來。
「咳咳,我不就是考慮到這些才沒有強求的嗎?」乾咳兩聲以掩飾臉上的尷尬,谷嵐抬起下巴,「總之,你的膽子還不夠啊,居然會被這種程度的電影嚇到。」
「不,這點我一定要糾正。」陳禹把右手舉到臉前,一副不吐不快的架勢,「雖然我個人不是很喜歡這類的電影,但也不至於承受不了。」
「那你的臉色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託了你的福?」他說着,忍不住摁下脹痛的太陽穴,「見到正值花季的少女在看血腥鏡頭的時候滿臉興奮地小聲驚呼,對我來說才是極大的衝擊。」
「花季少女啊……」
「為什麼你完全沒有抓住重點?」
「囉嗦,好吧,我承認自己在選電影上有那麼一小點失誤。」
「真虧你能用這種『其實完全不是我的錯,只不過是給你個面子』的語氣說出來呢。」
「喂,你冷靜一下,說話風格都變了啊。」
敲打前額讓自己冷靜下來,陳禹輕輕吐氣:「呼,那接下來要做什麼?」
似乎是早有規劃,谷嵐毫不猶豫地指了指腳下:「底下那層就是遊戲中心,要不要去試試?」
「我隨意,感覺有了這個經歷之後,再發生什麼我都能無喜無悲了。」
「這話太過分了吧,說得好像看場電影就被超度到極樂世界去了一樣。」
「摸着良心說,你不覺得自己的話更過分嗎?」
「對不起,我的良心暫時休息了,請不要打擾它。」
……
「他們要去下面一層的遊戲中心……我暫時要待在這裏。」紀雪妍在角落裏壓低了聲音,臉上看不到半點血色。
「會長你先休息一下吧。」聽聲音就能想像出陸詩瑤苦笑的表情,「說起來,既然害怕,一開始就不要進去啊。」
「我不是放心不下嗎?」
「但你現在這樣也對監視有影響啊。」
「我也沒有注意到是靈異類的啊。」仿佛肚子裏有吐不完的苦水,紀雪妍歪着頭捂住半邊眼睛,「要是兇殺類的我絕對沒問題,但是這種類型就……」
不知道如何接下話茬,另一邊沉默了好久才發問:「為什麼這麼說?」
「這不是很好理解嗎?」會長鼓起臉頰,嗓音中摻雜着幾分怨氣,「假如是人類的所作所為,不論有多恐怖,我也不覺得會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停頓下來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她的聲音變得虛弱起來:「但那種原理不明的東西,我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