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還真是難纏啊。」目光透過窗戶隨着那抹金色漸行漸遠,妹妹托着下巴抱怨起來。
陳禹按在太陽穴上的手指就沒有放下來:「在對方看來你也是一樣的啊。」
「你不說話我也不會把你當啞巴的。」用惡劣的口吻向他傳達了閉嘴的意思,陸詩瑤撥弄起耳畔的碎發,「得到的有用情報還真是少的可憐啊,接下來恐怕又要費腦筋去猜想了。」
暫時無視掉後面那些「那傢伙就不能無腦一點嗎?」之類飽含怨念的嘀咕,陳禹瞪大雙眼露出訝異的表情:「等等,你剛才不是還說什麼都沒看出來嗎?」
「騙騙那傢伙的話你也信。」陸詩瑤不屑地撇着嘴,「這下應該就不會說出了吧,畢竟在她眼裏,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眉毛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他清楚的感受到掌心冒出了冷汗——自己妹妹有點恐怖了吧?從頭到尾都在進行算計,是不是哪天自己都要被她算進去?或者說,現在已經是在陷阱中了?
他下意識地用驚恐的目光望過去,然後下一秒就被察覺到了。
「喂,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眯起雙眼投來不滿的視線,妹妹冷哼一聲,「難道以為我也會對你耍這種手段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禹的心中湧起一絲溫暖。
「你以為自己是誰?我憑什麼要在你身上花這麼大的心思啊?」
果然溫暖什麼的都是錯覺,他認命般垂下了雙肩。
「嘛,不過你也不用擺出哭喪的表情,不用讓人分心猜測的簡單腦迴路也是你的優點。」
「你這句話完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啊。」陳禹不禁有股捶胸頓足的衝動。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沮喪的太早了。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想要安慰你?」妹妹嫌惡地斜視過來,「有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去好好分析一下剛才那位的發言呢,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的。」
「需不需要我來幫你推敲一下?」平淡到聽不出溫度的嗓音在對面響起。
陳禹渾身的肌肉猛然繃緊,這個聲音……自己絕對沒有聽錯的可能。
視野正前方,妹妹的身體同樣瞬間僵硬,一點點轉動脖頸望向了聲音的源頭。
不知何時落座的紀雪妍把圍巾放到身旁的座位上,好整以暇地直視過來:「怎麼,看見我很驚訝嗎?」
「哈哈,是有點吃驚,會長你怎麼會在這裏啊?」乾笑兩聲,陸詩瑤帶着尷尬的臉色勉強給出了回應。
然而完全掌握了談話主動權的會長卻像是故意要吊人胃口似的閉口不言,只是在兩人之間來回審視,繃直的嘴唇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會長……」
「不用解釋了,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平舉手掌攔下急着開口的陳禹,她輕輕嘆了口氣,「詩瑤,你在其中起了主導作用吧?」
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陸詩瑤強行壓制住動搖的聲線:「是又怎麼樣?話說回來,會長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總不可能是碰巧遇見的吧?」
「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麼?」知道她是在強行轉移話題來爭取編造理由的時間,紀雪妍繼續嘆氣,「你不會覺得臨時想出來的瞎話能糊弄過去吧?」
被人揭穿了詭計,陸詩瑤也只能臉色窘迫地強撐下去:「哈哈,會長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單純地不想留疑惑而已。」
「是麼。」不置可否地拉長了聲音,會長伸出食指捲起發梢,「我想想從哪裏開始說明比較好。」
「應該說,從你們把卡蜜拉叫出來的那一刻起,暴露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組織好語言,她放下手掌,「一點不了解她就敢動手,你們也太大意了吧。」
「虧我還以為穩住她了呢。沒想到她事先就說出來了,真是失策。」
「所以就說你一直都小看她了啊。」接過服務員送上來的飲料,紀雪妍抿下一小口揮動手掌,「我是在不久之前收到的消息,應該是她判斷不能打消你的念頭後才通知我的吧?」
「這怎麼可能?我一直有盯着的,她根本就沒有機會。」
喂喂喂,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你們到底是進行了什麼樣的交鋒啊?陳禹感覺到了從骨子裏冒出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