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足以稱為狂妄的話語所震懾,陳禹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敢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
「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嗯……」對方沉吟起來,「為什麼你不追問我的身份?」
他撓撓頭:「因為總感覺會聽到了不得的答案。」
「嘛,也好,反正我也沒打算告訴你。」
陳禹默背三字經。
「回到你的問題,你到這裏的過程嘛……你現在能記起到這之前最後的景象是什麼?」
陳禹快速回憶了一下:「我在思考怎麼對付何望。」
「好了。」響指過後,對方語速加快,「是你妹妹那邊出了點問題。」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他只覺得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掌死死攥住,整個人陷入輕微的缺氧狀態。
「她出什麼事了?」根本顧不上考慮自己的行為是否妥當,他心急如焚地向對方肩頭抓去。
但在離對方肩膀不過十厘米的位置,手掌便再無法寸進。他只好投去焦躁的視線提示對方趕快說明。
「你着急也沒用,就算知道事情始末,憑你現在的狀態又能做什麼呢?」
陳禹神色一頓,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無力地垂下手臂。確實如對方所言,自己連出去的方法都不清楚——不,就算出去了,他也不保證能夠處理掉妹妹都覺得棘手的問題。
「年輕人,要學會沉住氣。」光團語重心長,但陳禹卻隱隱覺得這口吻有點熟悉……
沒等他細想這沒甚說服力的教訓像誰,對方繼續講出來的話就吸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放心好了,另一個你正在外面處理呢。要論作戰的能力,他比你強個百倍總是有的。」
被人瞧不起沒讓陳禹心裏產生絲毫的波動,他在意的另有其事——比自己強上百倍……好像也不見得比妹妹厲害吧?
「你還真是太高看那個小姑娘了。」果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對方冷哼道。
哪怕聲音不大,陳禹還是皺起眉頭望過去:「這話什麼意思?」
「你覺得她很強?」
「至少在我知道的人中,她應該是一流的。」他的用詞還算克制。
聽他這麼說,對方頗有深意地問道:「你覺得她和紀雪妍想比怎麼樣?」
陳禹心中微動,從稱呼上就能看出一些問題。光團稱呼妹妹是「那個小姑娘」,而對會長則能準確地念出姓名——顯然在他心裏,後者的地位要高出很多。
他抿了抿嘴唇:「你覺得她們之間差別很大?」
「看起來你的腦子還沒生鏽。」光團輕笑道,「是啊,她們兩個有本質上的差別。」
「哦?」
「一個是強行運用無法掌控力量的竊賊,一個是因尚未覺醒才不夠強大的可用之才。你覺得有哪裏相同?」
陳禹眼中精芒閃動:「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妹妹她只是個不自量力的小人物罷了。」
指節捏的發白,從微微開啟的嘴唇中也能聽到臼齒摩擦的聲音,他壓低聲音也掩蓋不住內心的怒火:「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她要面對何種危險,她要多付出怎樣的辛苦,她……」
「看來你還是很照顧你妹妹的嘛。」光團毫不客氣地將他打斷,「不過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來告訴你點更關鍵的信息吧——你妹妹她的身體狀況才是最吃緊的。」
這話無異於當頭潑下的冰水,陳禹只覺得寒意從骨髓里湧出。他控制住聲帶不讓嗓音顫抖:「說具體點。」
對方搖了搖頭:「為什麼我要聽你的?」
他咬牙切齒:「那你想怎樣?」
「等價交換懂嗎?」
「你想要什麼?」
「簡單,我需要你去消滅一個傢伙。」
陳禹立刻露出警惕的目光。
「別緊張。」清楚他心裏想的是什麼,對方的聲音稍微柔和了一點,「我要你消滅的是威脅這個世界穩定的存在。」
剛想開口詢問,陳禹的目光就順着對方手指移了過去,原本黑漆漆的背景中忽然有道長方形的光幕逐漸浮現出來。
「這是什麼?」他咽下唾液,遲疑着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