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文士站在小院門口輕聲笑道:「不請我進來坐坐?」
李夏至埋頭吃雞,充耳不聞,也或許是真的沒有聽見。
葉如晦停下手中擦劍的動作,站起身來,原本就修長的身子沒有因為穿了一身冬衣便顯得臃腫,不過此刻看見這個中年文士,葉如晦很識趣的沒有說話,小院裏有暗哨,這個他一直都知曉,再加上不知道這個中年文士的身份,要是貿然開口,性命堪憂。
他可察覺到,和自己不同,這個中年文士是當真一點修為都沒有,要解決他,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並不難。
那中年文士孤身一人來到此處小院,自然不會因為葉如晦沒有請他進來他便會駐足門前,相反,他便很自然的踏進小院之中,找了處地方坐下,也不去管那個正在大口朵頤的李夏至,自顧自說道:「看公子這個樣子,不像是山上人。」
葉如晦轉頭看向李夏至,把劍匣往後靠了靠,輕聲道:「是不是山上人誰有說的清楚,先生看我不是山上人,我看先生也不像山上人,不過既然都在山上,自然都是山上人。」
中年文士皺眉道:「倒是在下小覷這山上了,想不到這一處山匪寨子裏還有公子這等人物,怪不得這官府多次圍剿而不得。」
葉如晦擺擺手,「先生莫要如此說,先生是這山中客人,自然無性命之憂,不過在下只是這山中囚徒,若是先生如此抬高在下的話,說不得在下明日清晨便被這山中野狗咬去一截手臂去了,寒冬時節,這山中野狗最是不好找食,不過在下可不想做那行善之舉。」
中年文士皺了皺眉頭,仿佛略微思索,看向葉如晦,一時間沒有說話,此次興起入院,除去一時間隱約覺得這年輕人不簡單之外,更多的便是為了那大局着想,若是這年輕人當真是深藏不露,這次謀劃甚久的計劃自然要平添幾分風險,剛剛一番言語試探,只覺得這年輕人的確不簡單,別的沒看出來,可這年輕人至少是個讀書人。
可一座山匪寨子,有個讀書人豈不是很奇怪?
中年文士輕輕笑道:「公子是被寨中的好漢們擄回來的?那要是真是如此,在下和那李老寨主還有幾分香火情,那由在下出面,讓公子等幾日和在下一同下山便是,想必李老寨主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只是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葉如晦神色不變,只是眼中有一縷猶豫閃過,不過隨即消失,不過仍舊是沒有說話。
葉如晦沒說話,不過卻這讓那一直低頭吃雞的李夏至慌了神,「你這人怎麼能這樣,這可是本女俠的劍童,要是他走了,以後本女俠去哪兒找劍童去?」
這讓中年文士這個多年混跡於官場的老人微微一笑,這些年他什麼形形色色的人沒見到過,只是葉如晦這一個輕微舉動便知道葉如晦心底的想法,中年文士這才終於把視線投向那個一直吃雞的李夏至,關於李夏至,他早有過詳細了解,李龍虎的女兒,毫無心機的一個普通姑娘,因此他也只當是葉如晦是對這李夏至有了幾分情意,這才沒有立即答應,不過這讓他心中微定,這至少讓他覺得葉如晦這個人不是那麼的神秘了。
葉如晦指了指李夏至的嘴角,後者嘴角處一片油膩,李夏至瞪了葉如晦一眼,抬起袖管狠狠擦了擦,葉如晦無奈一笑,對着那中年文士嘆道:「你也看到了。」
那中年文士看着李夏至,呵呵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哈哈,不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老咯老咯。」
李夏至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反倒是葉如晦,重新坐下之後,把那方劍匣拿過來放在膝上,仿佛打定主意不再和這中年文士繼續交談。
中年文士不急着離開,反正這到那約定的時日還有好幾日,因此他也不慌,只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看看這年輕人到底有什麼其他的過人之處。
葉如晦淡然處之。
其後好幾天,這中年文士每日必到,不過都是挑了李夏至不在的時候,不過或許是這個年輕人怕說了什麼心底的話會被山寨中的山匪給做掉,偶爾和這中年文士交談也都只是說些不咸不淡的聖賢書上的道理,至於關於這山上,關於他自己,則是一律不提,相當的謹慎。
這一日清晨,中年文士又是如約而至,不過比其他時候,今日這中年文士手中多了一壺茶,葉如晦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