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大部分山匪已然跟着李龍虎下山,山中此刻也就沒有什麼人了,除去幾個老弱病殘以外的山匪之外,也就只有十幾號健壯漢子在山寨各處巡視,算是一種聊勝於無求心安的舉動。李龍虎清晨下山,正午時分才開始真正的拉開帷幕,山上自然一點消息都還沒得到,此刻李夏至才剛剛和葉如晦一起吃了午飯,百般聊賴的在葉如晦身前演練了一遍那本身便是破綻不少的殺虎劍,李夏至學這套劍法的時日不長,便掌握了全部招式,這讓李龍虎興奮不已,一直稱讚李夏至是天生的劍胚子,這讓葉如晦聽得尷尬不已,這樣一套劍法,要想學會,他花半個時辰便能掌握,都尚且不敢說自己是劍胚子,反倒是花了這麼些時日才學的七七八八的李夏至在那李龍虎嘴裏就是劍胚子了?
又在葉如晦面前舞完一次這套劍法的李夏至長呼了一口濁氣,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手腕一抖,把劍丟給葉如晦,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姿態看着還真不像山匪。
葉如晦不發一言,只是接過古劍之後,照例把劍身擦拭一遍,然後放入劍匣,之後便把那劍匣放在石桌上,臉色淡然。
李夏至忽然苦惱問道:「葉小子,你說爹這趟下山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身在山上,李夏至的確要比其他許多人都少了幾分心底深沉的心思,可她畢竟不痴不傻,一萬兩的買賣,可比不得小打小鬧,報酬高了,自然風險相對而言只會更高。
葉如晦搖搖頭,安慰道:「你爹這麼厲害,怎麼會遇到危險,你呀,把心放在肚子裏去,不礙事的。」
李夏至皺了皺眉,擔憂道:「不是呀,爹昨天晚上特意來找過我,給我塞了一張銀票,說是他要是申時還沒有回來,讓我自己藏到山裏去,我這想了一上午,平日裏爹爹下山都不會這樣的,為什麼今天要說這些話,肯定是爹爹覺得山下那買賣不一定能夠做完,怎麼辦,葉小子,咱們下山去看看吧?」
葉如晦搖搖頭,這副舉動,在李夏至眼裏自然便是認為葉如晦怕了,這傢伙膽子小,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平日裏被她使喚的時候他什麼時候敢說個不字,不過現在要他下山想必他也知道這不是把自己推向火堆里嘛,因此葉如晦的搖頭拒絕也不出李夏至預料之外,可爹爹的安危她是很擔心啊。這可不是別的什麼人,是她的親爹啊,李夏至娘親早年便去世了,從小便是李龍虎一手養大的,李夏至自然和李龍虎的感情比普通父女還要深些,想到這裏,李夏至忽地眼眶就濕了,帶着哭腔搖着葉如晦的胳膊,「葉小子,咱們就下去看看,就遠遠的看看嘛。」
葉如晦看了一眼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妮子,思緒散亂,他自然是知道李龍虎這次下山定然是絕無存活的可能,那個中年文士既然敢佈局殺那位陵安來的官員,自然便不會讓這些山匪活下去,畢竟要想這些事情永不見天日的話,只有不留下證據才行,那這幫山匪怎麼會有機會活命。至於等那李龍虎死了之後,只怕是在這座寨子也要被付之一炬,這山匪一個也逃不掉,哪怕是這個從未殺過人,一心想要做女俠的李夏至。
葉如晦收回思緒,解釋道:「山下已經打起來了,要是咱們現在下山去的話,指不定就讓你爹爹分心了,那只怕是還成了累贅,所以咱們還是就在這裏等消息好了,再說了,你爹爹武藝高強,還有第三境的實力,自然是不會有事的。」
李夏至關心則亂,沒有留意出葉如晦口中所說的他爹爹的境界,要是放在平常,這可就耐人尋味了,一個小膽子這么小的讀書人怎麼會知道李龍虎的境界,不過已經徹底慌了神的李夏至此刻滿腦子裏都是想的李龍虎的安危,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只是痴痴問道:「真的麼?」
葉如晦很是違心的點了幾下頭,興許是怕被那妮子看出什麼破綻,葉如晦主動開口轉移話題,「我聽說你爹不是有個什麼摧山手的綽號,是不是說你爹能夠一手摧斷山峰,那感情好,以後修路讓你爹去就行了,到時候肯定比當山匪來錢來得快些,也好給你掙銀子買紫檀劍匣嘛。」
李夏至被葉如晦這一番話都逗樂,噗嗤一笑之後這才瞪了葉如晦一眼,「才不是什麼摧山手就能摧斷山峰呢,山上的劉伯伯還叫鬼閻王呢,怎麼沒見他養幾隻小鬼,再說你要是讓我爹去修路,我爹不哭死,好不容易上山當匪,為得便是無拘無束,再去受旁人驅使,不是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