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城外有兩位爭誰是天下用刀第一人,城內也有人想爭一爭誰是劍道第一,前者兩人打出了肝火,那座山巔兩位宗師刀氣縱橫,已經快要將某一座孤峰給擊碎了,觀戰的眾人第一次見到如此酣暢淋漓的打鬥,雖說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但也是心神搖曳,而城內這聚集了不止一位的劍道大宗師的街道越發的顯得了劍拔弩張,葉長亭說的很清楚,可冷寒水仍舊不退,甚至還想拔出那柄素羅。
王三秋眼睜睜看着葉長亭的腰畔的那柄古劍出鞘大半之後,便識趣的退出去好些距離,後來嫌這樣看不真切,又轉身上了樓,去二樓和夏秋湯槐安一起觀戰。
城外那場比斗雖說是兩位第六境的高手對決,可畢竟是學劍的,王三秋對於這劍道之爭還是要比那城外比斗來的有興趣的多。
葉長亭面無表情,只是平靜開口說道:「你要是能接下我一劍,我便不殺你。」
冷寒水怒而抬頭,「你當真以為冷寒水是為了和你爭這劍道魁首,冷寒水只是想走自己的路,好讓世間知道葉長亭之後,尚有冷寒水。」
葉長亭沒再說話,只是腰畔那柄古劍自顧自出鞘,直射冷寒水。
街道之上,劍氣瀰漫,道道劍氣都如利刃一般鋒利刺骨。
二樓,夏秋忽然感嘆道:「怎麼葉長亭也知道留手了,難不是起了惜才的心思,知道為劍道留些種子?」
湯槐安皺眉道:「應當是有些忌憚城內高手,不肯露出壓箱底的招數。」
夏秋輕聲發笑,也是,這傢伙怎麼會起這些心思。
街道之上,冷寒水素羅出鞘之後便把長劍往天空一拋,而那柄名劍從天上掉落下來之後,則是很詭異的懸停在冷寒水胸前,冷寒水雙手十指全部搭在素羅劍身之上。
「錚!」
天地之間忽然響起一道好似撥弦的聲音。
王三秋精力分外集中,看向冷寒水。
這可是冷寒水的成名絕技,彈劍術。
葉長亭無動於衷,那柄古劍陌上草不管不顧仍舊射向冷寒水,劍身上有淡淡青氣。
冷寒水終於雙手十指都屈指彈在劍身之上,因為屈指這個動作,數目太多,因此自然沒有什麼美感,倒是想個頑劣的稚童在隨意敲擊那劍身一般。
一道道劍氣應運而生,聯手絞殺那柄古劍。
古劍被數道劍氣打在劍身之上,發出陣陣金石相交的聲音,但古劍軌跡不變,仍舊直直射向冷寒水。
片刻之間,古劍據冷寒水已不足數丈。
冷寒水眼中閃出一道寒芒,一拳捶在了素羅上,素羅劍身微顫,故而再生出一道劍氣,冷寒水胸中磅礴氣機炸開,驅使那道劍氣打在古劍上。
見此場景,葉長亭皺了皺眉頭,不過仍舊沒有動作。
他要是想殺冷寒水其實簡單至極,一劍在手,管他冷寒水有什麼伎倆,劈成兩半便是,不過或許是想及冷寒水當時的一番話,因此葉長亭很耐心的等着看冷寒水這些壓箱底的招數都多少。
古劍與那道劍氣相交,總算被那劍氣以玉石俱焚的氣勢給擊打着偏出了不少,古劍搖搖晃晃,看似是強弩之末,葉長亭未見有什麼動作,古劍便自行折返,劍柄朝地,懸停在葉長亭身旁。
冷寒水沒敢有絲毫掉以輕心,眼前這個人不僅是劍道第一之外,尚且還是第六境的大宗師,而更可怖的是,到現在葉長亭都未持劍,世人都知道一個道理,要是葉長亭尚未持劍,他便尚未傾盡全力。
風雪之中,冷寒水一襲青衣未被風雪沾濕半點,顯得很是顯眼,反倒是葉長亭這一身白衣在滿天風雪中,幾乎渾然一體,看不出什麼來。
二樓窗邊,夏秋看着這大雪下的越來越大,皺眉道:「葉長亭看來還是小覷了冷寒水,這後生倒是不差,若是沒有葉長亭,這江湖以後的劍道魁首算是坐穩了,可惜啊,生不逢時。」
湯槐安默然無語,對於葉長亭,似乎說什麼都不為過。
冷寒水忽然開始前行,踏着風雪前行。
他與葉長亭之間相距着數丈,便是他和葉長亭在心境上的差距。
絲絲雪花落在葉長亭身上,葉長亭顯得很是平淡,只是看着那個想要走過這段距離的冷寒水,而後片刻,天地之間仿佛劍意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