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牽着馬領着葉如晦穿過一顆顆老槐樹,來到一方黃泥小院子前,少年正整理了下衣裝,還沒來得敲門,門內便傳來一道少女清脆的嗓音:「驢,我說過了,你要是沒馬,就別來找我了,虎子昨天都已經來找我娘提親了,我想了一晚上就快要想清楚了。」
葉如晦聽着這少女話語中不少調侃之意,也就估摸着她肯定不喜歡那個什麼虎子,只是礙於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下不來台階,不然怎麼都開門了。
反倒是少年關心則亂,哪裏有心思去想這話語中含義,當即便慌亂的說道:「春,我有馬了,真的,你可別嫁給那小虎子,他家裏的那幾匹矮腳馬,沒一匹比得上我這匹,北匈大馬你知道不,就是很大很大的那種。」
「真的?」
少女嗓音中明顯有了波動,但仍舊沒開門。
少年見這樣春都沒有開門,很快便垂下頭來,估摸着春要不了多久就要嫁給那個小虎子了,本來三人就是只小一塊長大,小虎子真不愧這個名字,從小身子就要長的壯些,小孩子的一些把戲,便做什麼都要比少年更加純熟,春原本便時常數落他這不如小虎子,那不如小虎子,這下好了,春都要嫁給他了,這可怎麼辦?從小沒怕過什麼東西的少年越想越可憐,到最後整張臉都縮作了一團,看起來實在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葉如晦也不多說,只是狠狠的拽了一把馬尾巴,馬兒吃痛,發出一聲嘶叫,聲音傳入院子裏之後,果然那木門很快便被人推開,有個一臉雀斑的少女出門來,看着這匹不知道要比村里虎子家裏那幾匹要神俊不知道多少,驚呼道:「驢,這是你的馬?」
少年抬起頭來,猶豫了片刻,又偷瞄了一眼葉如晦,這才紅着臉說道:「是呀,怎麼樣,還是比虎子家裏的矮腳馬要好看不少吧?」
少女重重點頭,隨即好像想起了些什麼,紅着臉抬頭問道:「那你今天來是來提親的麼?」
少年啊了一聲,他喜歡這個少女是確有其事,想着不讓她嫁給別人也是真的,可說是這樣說,想也是這樣想,這婚姻大事畢竟還要父母之命,他父母健在,怎麼說都家裏人同意之後才好說提親一事,只是他一個人來這裏,說是提親也太過突兀了吧?
葉如晦站在這兩人不遠處,看着少年這個樣子,知道少年處理不當,知道要不好,果不其然,見少年沒有及時回話,少女片刻之後便翻臉問道:「那你來做什麼?」
少年怯怯的不敢說話,倒是把往常的膽大都丟到天際去了,葉如晦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用氣機打了一下這少年的後腦勺,少年吃痛,總算明白好像這個時候的重要性,抬起頭指了指馬,笑道:「春,我帶了馬來,要不你再想想,別那麼着急嫁出去?」
少女冷哼道:「我急?倒是看某人是挺不急的。」
少年在感情方面還真是一竅不通,這說着說着便又接不上話了,好在葉如晦一直在身後,此刻看到少年無計可施,倒也很好的踐行了之前的承諾,開口打圓場說道:「就這麼幹站着也不是個事,咱們進去說?」
少女疑惑的看了一眼這個沒見過的生面孔,想着便應該是楊夫子所說的村子裏來的客人了,轉身又瞪了一眼少年,倒也沒有拒絕,很是溫和開口說道:「先生裏面請。」
少年感激的看了一眼葉如晦,把馬拴在院子外的老槐樹上,總算是跟着進了屋,一行三人來到院子裏,院子裏沒啥別的東西,就是正中央栽了一顆老槐樹,老槐樹下有一方不大的木桌,領着葉如晦坐下之後,少女自顧自進屋端茶,讓少年和葉如晦稍等片刻,不過臨行前又狠狠瞪了一眼少年,少年縮了縮脖子,開口感慨道:「剛才的事謝了,不過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問我也沒用,村子裏就屬我知道的最少。」
葉如晦擺擺手,只是有意無意的說道:「想不到你們這個地方與世隔絕便算了,卻偏偏一應俱全,就連茶都有。」
少年獨自擺弄着桌上的那幾個自己燒制出來的杯子,「聽爹說,這些東西都是先輩們以前帶來的,不管是種子還是豬羊都有,就是忘了多帶點人,這不,村子裏沒有血緣關係的越來越少,要是再過些年,恐怕連媳婦也娶不成了,滿村子裏都是親戚,書上說舉目無親,我看便快變成舉目唯親了。」
葉如晦哈哈大笑,對於這事情沒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