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位一身素潔白衣的劍聖辛白味踏上大更台的時候,人群之中倒是寂靜無聲,可這位年輕劍士更是踩着眾人頭頂出現卻街道兩旁轟然作響,無數女子看向葉如晦背影,就仿佛當年葉長亭入城時一般,本來有葉長亭珠玉在前,誰都不會相信這個後輩氣態能夠超過那位劍仙,可現在看來,雖說仍舊是要比那劍仙遜色一些,那也只是境界而已,其餘方面,當真也算的上是無可挑剔了,街道兩旁中的無數百姓中不乏有善於畫技的,此刻只是牢牢盯着葉如晦背影,想着等這比劍結束,將他的背影畫出來,保管會在這陵安掀起一陣浪潮。
無數人失神又回神,眼看着那腰間懸劍的男子落在大更台上之後這才擠向那大更台,不下萬人的陣仗齊齊向大更台擠去,波瀾壯闊,仿佛江河入海。若不是陵安官府早有安排,在這街道兩旁設了不少衙役,只怕現在不說看比劍,還不知道要踩傷踩死多少人。
這副景象全部落在那酒樓雅間的中年男人眼中,面對着這樣大的動靜,那中年男人也只是神情不變,只是看着那大更台上兩人笑道:「辛白味一身白衣正是葉長亭喜歡穿的衣物,這孩子一身青衣又恰巧是當年劍仙李青蓮的着裝,就連我都替他們覺得不值當,這喜穿什麼衣物倒是全憑自己,可這青衣白衣都有了一位早已經世人皆知的高手,這再穿,怎麼都會被聯想到那兩人身上啊。」
駝背王越呵呵笑道:「江湖前浪後浪都一樣。」
湯槐安則是翻了個白眼。
大更台上兩人尚未出劍,可離着街道不遠處有一名佩刀的中年文士則是牽着一位面容蒼老的女子走過此處,中年文士始終目不斜視。
女子看了一眼這邊,疑惑問道:「南衣,這兩位比劍,你不看看?」
這中年文士正是之前那位敢在陵安城外和樓知寒一戰的刀客晉南衣,此刻聽到身旁的這女子這樣說,也只是搖頭,也不往那邊看去,說道:「辛白味此戰無論勝負以後的成就都比不少葉如晦,看不看都沒什麼用。倒是那葉如晦若是今日一戰勝了,未必不能像他叔叔一般,之後直入劍仙,若是不勝也有機會,不過路子難一些罷了。」
女子哦了一聲,沒有下文。
晉南衣牽着她走過此處,再不駐足。
台上二人,辛白味自報家門之後便斥退捧劍童子,接過古劍,輕聲道:「葉先生,白味練劍三十餘年,悟得劍招一百零八式,以往對敵,從未出過百式以上,希望先生今日能讓白味盡出這一百零八劍才好。」
葉如晦以手按住劍柄,不理會劍鞘中的古劍顫鳴,點頭示意。
辛白味這一次喊了一聲小心了之後便是古劍出鞘,帶起一股凌厲劍氣,這位北地劍聖手中古劍白霧縈繞,胸中豐沛氣機翻滾,抓住古劍,向前一步,先行遞出一劍。
台下眾人大多不明其義,可等此劍遞出之後,這才算是真正的聽到一聲炸雷在耳畔響起,讓人頭暈目眩。
葉如晦腰畔古劍帶着劍鳴出鞘,一步踏出之後,手中古劍上青氣環繞,不偏不倚迎上這一劍,兩劍相交,兩人各自退後數步,站立在台上。
高下不知。
辛白味神情古井無波,一劍不成片刻之後又是另一劍,這一次,一劍遞出之後便化為九劍,帶着滔天劍氣襲向大更台上的那位年輕劍道宗師。
一劍分為九劍,劍劍都劍意盎然。
眼前這個不管是練劍時間也好,還是踏入第五境的時間也好,都沒劍聖辛白味長的葉如晦一撩衣袍,飄然向後,看着這九劍追殺而至,好似有種無從下手的樣子。
這場比劍從一開始,那台下的百姓便是鴉雀無聲,此刻見到這種手段也是死死的捂住嘴巴,不願意發出聲響,這比劍精彩,實在是太精彩,雖說這兩人境界都不如那位白衣劍仙,可誰看見過這劍仙動手拔劍是有這麼多精妙招式的,大抵都只是一劍出鞘便要分出勝負,當時在這陵安街道和冷寒水一戰,更是一劍未出。
對於這些市井百姓來講,你若是說誰天下第一,他腦海里也只是有個輪廓,若是沒有親眼見過,相比就算是碰見這天下第一也沒有什麼感覺,可若是真正的在他面前把天下第一的威勢拿出來了,就不同之前那般了。
台上葉如晦飄向大更台邊沿之後總算是出劍,劍劍擊在那九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