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與這年輕人嘮叨不少的老劉當真是傻眼了,這年輕人之前開玩笑說是不怕他起歹意,老劉還打趣他這小身板不行,可誰能想到,這轉眼片刻,便是一副如此場景,老劉看着那年輕人如同看瓜切菜般斬殺了不少馬匪之後,這才苦澀喃喃道:「還真是我看走眼了。」
那邊大漠之中每一次出刀便要帶走一條人命的葉如晦總算是斬殺了最後一名馬匪,這才輕夾馬腹回到商隊之中,將長刀還給了老劉,商隊中的漢子看着這副場景早已經是目瞪口呆,誰都想不到這一路來只和老劉有過簡短交談的年輕人竟然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好在老劉算是見識不少,立馬便吩咐下去掩埋這些馬匪的屍體,這裏是大漠,掩埋屍體顯得很容易,挖開黃沙扔進去就是,畢竟這是北匈,就算是一群馬匪被楚人所殺都必定會引起不少北匈人的敵意,葉如晦策馬走過商隊,向老劉討要了一水囊清水,自顧自的餵給胯下這匹已經相處不少時日的馬兒,老劉趁着掩埋屍體的空當來到葉如晦身旁問道:「葉公子是那一處宗門裏弟子,改日老哥一定得去拜訪才是。」
葉如晦拍了拍馬頭,笑道:「算不上什麼大宗門,跟家裏長輩學了幾天,練過刀又練過劍,都沒練出什麼名堂來,說出來都有辱師門,不過殺幾個北匈馬匪倒是不打緊,若是碰見披甲持矛的北匈甲士,這便真的只能跑路了,實在是北匈甲士悍勇,不是一般馬匪可以比擬的。」
老劉微微一笑:「再悍勇,不也是被咱們大楚阻攔在北丈原不得南下嘛,葉老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說不得以後成就驚人,先前還是老哥看走眼了,老了老了,還拉着葉老弟說了這麼些廢話。」
葉如晦搖搖頭,擺手道:「老哥說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做不得假。」
兩人對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一行人收拾妥當再次出發,這便比起來之前還要安心許多了,畢竟剛才葉如晦這一刀一個北匈蠻子可做不得假,他們雖說人人帶刀,可誰有這份功力能夠殺北匈蠻子如砍瓜切菜一般?葉如晦這一次並總算不被晾在商隊末尾,而是被幾個漢子畢恭畢敬的請到商隊最前面,和老劉並肩而行,葉如晦也不矯情,坦然受之。剛才他出刀殺人除了因為這商隊中都是楚人之外,還想過就算是殺人之後也不會有人告發,畢竟他們便是做的見不得光的聲音,貨物的安全要重於一切,若是出於怕被牽連便把葉如晦給賣了,說不得這趟北匈走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因此葉如晦才能安然悠閒的繼續和他們一起前往榆木城。
不過在馬背上的葉如晦便開始糾結這榆木城的城名,其實據他所知,這北匈的到處城名都是叫什麼柳城、松柏城之類的城名,加上這桑麻城和現在要去的榆木城,活脫脫的北匈城池就是一張草木圖,他倒是想不清楚,這盛產牛羊的北匈為何不取兩個羊城牛城之類的名頭,這才算是應景嘛。
不過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葉如晦糾結一陣之後便也不去瞎想,反倒是和老劉有說有笑,商隊中本來有不少漢子想厚着臉皮來和葉如晦說上兩句告罪的話,不過看了看這態勢也就是作罷,不敢打擾這兩位的雅興,總算是和葉如晦推心置腹的老劉這才總算是把自己的家底都給交代了,這貨物運送的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東西,有大楚江南那邊的筆硯,也有北地的貴重物什,反正都不便宜,原本是打算去桑麻城售賣,畢竟這都是北匈中最喜好大楚物什的地方,可最近這桑麻城有些動盪,這才退而求其次前往榆木城。
老劉本身也是梧州人,不過是住在州城裏,家裏有兩個女兒,雖然沒兒子,但是依着他來說,這反正是強求不來也就算了,這讓葉如晦還稱讚他豁達。
老劉看得開,加上葉如晦對他又有救命之恩,也就都不藏着掖着,一股腦都說出來了,這一路上倒是讓葉如晦都不得閒下來。
總算是臨近城門,葉如晦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離開了那桑麻城的管轄範圍,他這一路走得不慢,又存了心思特意往西南而來,想來是就算耶律芳華要發出緝拿他的畫像,應當也沒有這麼快,這讓葉如晦實在是有些無奈,大楚江湖上本來就有不上善於改頭換面的高手,他若是心知有如此一檔子事,早該去求得一兩張面具帶上,以免得被人認出。
在老劉大大方方的交過銀錢之後,城門甲士連看都懶得看一樣這些貨物便大大方方的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