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掠向半空,胸中氣機激盪,剎那間好似如九天銀河傾瀉,傾力一掌拍向冷寒水,冷寒水收劍還鞘,僅以單身破去這氣機雄渾的一掌,卻不乘機而上,天下武夫不知有多少,可有些殺得有些殺不得,他既然要爭這劍道魁首一說,便不能輕易去招惹那位書院掌教,因此對於這女子,也大抵不會出手害她性命。
柳青身形靈動,一掌未得手之後便腳尖輕點在半空之中,好似踩實,在雲海之下,一掌再度拍向冷寒水天靈蓋,後者微微側身,避過這一掌之後右手食指中指併攏,成就一個劍式,輕點在柳青胸前,一股凌厲至極的劍氣瞬間便侵入她的經脈之中,柳青胸中氣機一遇到那股劍氣便一觸即潰,再凝結不起半點,她墜落到大江船頭之時,柳登科從江岸一掠而起,一劍出鞘,說不盡的風流意氣,柳青看着這個境界不算是如何出彩的年輕人,朱唇輕吐出兩字。
「白痴。」
入大楚這麼些時候,連一個大宗師高手都沒有碰到過的冷寒水心思忽然有些煩悶,看着不知死活還想着出劍的柳登科,殺機漸露。
柳青眼神複雜,強打精神一掠而起,拽住尚在半空中的柳登科,將其狠狠拖下,扔在大船上,冷聲道:「沒看見之前那位余掌教?」
柳登科堪堪站住身子,灑脫笑道:「此劍不出,柳登科心中不快。」
柳青冷着臉,對於這個同姓男子說不上其餘什麼話,只是看着他,難得緩和了情緒,平靜道:「長亭登天之後的大楚劍林本來已經不復當初,你這等有天資的劍士為何想着要去死?」
柳登科沒說話,只是至始至終都握緊了手中鐵劍。
柳青站在船頭,其實出陵安之前,她便去問過師傅冷寒水這般行事他會不會出手,只是已經貴為世間第一的書院掌教並未多說,只是指了指江南,指了指前些時候那個不管不顧的年輕人所站位置,柳青知曉了答案,可不知道葉如晦是不是會替大楚劍林攔下冷寒水,她其實也不希望這個年輕人拋開那女子前來此地,本來葉長亭那性子她便極為喜歡,可也不知道為何他最後還是選了要做那一劍開天門之舉,葉如晦脾性要比他叔叔好出不少,可就算如此,現如今未必真要他拋開那女子要赴這生死之戰?冷寒水成名時間比他長,練劍時間更是不短,葉如晦要想攔下,真不容易,可他若是不來,這一座劍林還真是無人能夠攔下已經發瘋要殺人的冷寒水,可也就是現如今的大楚劍林啊,若是長亭還在,如何會有今日之事?想及此處,柳青神色複雜的抬頭看天,看不穿雲海,她眼角有淚滑落。
低頭之時,她喃喃道:「現如今的大楚劍林是你預料之中的?」
只是這一瞬間,九天之上的雲海忽然聚散,還隱隱有些雷鳴聲傳來。
冷寒水懸於半空,看向天際,只覺得有一人在遠處看着他。
他瞬間毛骨悚然,雖說知曉那人登天之後萬萬再無重臨世間之時,可依然覺得驚懼,看着天上,他想說些什麼,可沉思片刻,還是什麼都沒敢說出口。
江岸亭中,劍閣掌教餘留白已經睜不開眼睛,可就在這片刻,也是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他只要知道長亭仍在便可,至於在不在世間,到底不是什麼大事。
柳青愕然抬頭之後便是淚流滿面,她捂住胸口,嘴唇顫抖。
雲海之上的異像持續片刻便消散開來,雷鳴聲再不見,好似從未發生過一般,冷寒水心中大定,不復之前驚懼。
眾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可此時,有一名背負紅衣女子腰間懸劍的青衣男子從遠處狂奔而來,因為跑得太快,導致這男子滿頭大汗,好不容易跑到江畔停下,那女子用衣袖替他擦去額頭汗珠,他則是將女子輕放在江岸旁的一塊青石上。
這才對她笑了笑,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走到那江岸渡口處,回頭望了一眼亭中。
他看向船頭兩人,忽然笑道:「柳青,你這千里迢迢而來,倒是很顯露了一次女俠風範。」
柳青看着這年輕人,譏諷道:「逞的嘴皮子厲害又怎樣,可別等會讓我給你收屍。」
年輕人呵呵一笑,不見如何動作,便將江水之中的那柄古劍不思塵招出水面,斜插於亭前,他低聲道:「思塵那小子可就這一件好東西。」
然後他自言自語道:「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