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座藏書樓閣,書存有多少是一方面,這讀書人有多少又是一方面,但要是這座藏書閣里的書被一人讀完之後,他再想着去另外的地方讀書,這沒什麼不對,人之常情嘛,就算是老夫又何嘗不想把那座書院藏書閣搬到此地來,因此你苑文庭就算是現如今離開了這疏諫閣,也不必有什麼介懷的,這一來不是你自己想去跳這龍門的,二來老夫對此也樂見其成。」
苑文庭思緒複雜,點頭的同時記住了宰輔大人說的是要把書院那座藏書閣搬來此地,而不是他到那邊去讀書。
這等說法,難道不是宰輔大人在顯露心聲?
宰輔大人見苑文庭不說話,也不介意多說幾句,他張口笑道:「你苑文庭這之後便要一飛沖天,說不定老夫之後的位置便要你來坐,是真正的要成為天子門生,為何這副表情,還別說,你這般還真是像極了你苑家那位苑老大人,只是老大人現如今已經離京,你要是想討一討這老大人對於你這番往御書台的看法,倒是就沒可能了。」
苑文庭苦澀一笑,總算是問出了心底疑問:「宰輔大人是否真是覺着晚輩應當是人在宰輔大人這邊心在苑家這才不阻攔陛下的意思?」
只不過好不容易問出的問題,片刻之後宰輔大人只是搖頭一笑。
他緩緩而言:「陛下要培養那狀元郎老夫知曉,這一次又把你傳進御書台,雖說是有些讓人覺着意外,可大抵也不是那麼難以琢磨,我在宰輔之位坐了二十餘年,這二十年來,到底雖說不是每一樁每一件政事都那麼挑不出一點毛病,但總歸是差不到哪裏去的,依着外人來看,你高深這安穩坐着這宰輔位置,到最後退隱之時,不怎麼也是能在王朝歷史上排進前十的名臣?如此一世英名盡保,與他們也不會有什麼衝突,何樂而不為?可老夫啊,偏偏是這麼一個倔脾氣,認定一樁事,不可做便算了,可偏偏運氣好到這陛下也認同,那自然便要做下去,新政之舉,目的自然是眼肅清官場,澄清玉宇。不說讓這大楚別開生面,大抵也要讓天下百姓都切切實實感受到這變化,只不過要想這樣做了,自然會有人不滿意,有人不滿意便更是要做,老夫棋力不錯,因此下這盤棋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有想像之中的這般難,可就算是如此,成了之後大楚以後走勢如何?老夫總要讓個人替老夫守着,因此這之後我便在看這朝堂上的年輕人有誰能行的,頭幾年沒看出來,不過等到後面那年輕人,也就是我那小師弟的學生入京之後我便覺着他該就是那人了,可這個孩子啊,白瞎了老夫謀劃了不少,居然一頭扎進江湖之中去了,之前我覺着這是因為他有個意料之外的叔叔的緣故,可這些日子琢磨,還是該是我那位小師弟的手筆才是啊。當年他與我打賭之後便一個人走出了陵安,我一點都沒有掉以輕心,可是總是沒看透,他與我一同在老師門下求學之時便盡得老師喜愛,才學文章俱佳,甚至一直讓老夫覺着,他要是入了官場,這就沒有我什麼事了。所以這孩子走入江湖之後我便不再去想些什麼了,就當做是他給我拋出了一隻好看餅卻不給我吃而已,既然這個孩子不能成為老夫的接班人,總要再找才是。」
說到這裏,宰輔大人閉嘴不言。
苑文庭有些意外的問道:「宰輔大人選中的第二個人是我?」
宰輔大人緩緩點頭。
「選了你之前,我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在老夫這雙眼睛看來,一個人的家世與才學雖說重要,但仍舊是不及他自己的那自身的那一份立身之本,因此選中你既是無關你的才學還是家世,你入疏諫閣是老夫最開始的想法,你入御書台便是陛下看出老夫的心思,替老夫順水推舟了。畢竟這宰輔之位,從我疏諫閣走出和從御書台可大大不同。只不過今日局勢又有不同,我看中你,陛下卻是看中的那蘇妄言,所以你們兩人之後還得再爭上一爭,勝負不好說,全靠自己,老夫也愛莫能助了。」
苑文庭有些笑意,輕聲道:「宰輔大人這是也不想助了吧。」
出了名在朝野性子冷淡的宰輔大人破天荒笑罵道:「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老夫提不起半分心思。」
苑文庭還想說些什麼。
宰輔大人不耐煩的擺擺手。
苑文庭起身,朝着宰輔大人行過一禮,沒有說話。
一切盡在不言中。
待這位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