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親臨白馬寺,造成的轟動絲毫不小,白馬寺上下都有些震驚,甚至有不少僧人放下手中功課,候在寺門口,想一睹這個曾經遠去佛國的年輕僧人真容,世間傳說不與長得眉清目秀,若要是不是出家人,定要讓世間大多數女子都要為之癲狂,更有甚者傳言,這位禪宗最優秀的年輕弟子之所以不踏足第五境,只是為了一股作氣直接進入第六境去,傳言真假難辨,但若是此時此地不與站在此處,見到不與的僧人怎能不感慨萬千。
不過不與還是令白馬寺的眾僧人失望了,只穿了一雙草鞋的不與帶着小沙彌無語從偏門入寺,一路急行,不多時便將白馬寺走了大半,寺中僧人大多候在正門,倒是沒幾個人注意到不與和無語兩個大小和尚。穿了一雙草鞋的不與不管怎麼看都要比只穿了一雙草鞋的小沙彌寒酸太多,此刻走在路上,小沙彌更是神采奕奕,一點都不似不與那般面容死板。
穿過一方大殿,小沙彌忽然停下,喊了喊自己的師叔,一臉認真的說道:「不與師叔,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
不與停下腳步,點了點頭,說道:「發現了。」
小沙彌低下頭,去看地上的青石磚,抬頭失落道:「我原來以為遠去過佛國的不與師叔會什麼都懂,原來也會迷路。」
不與乾脆在走過幾遍的大殿台階上坐下,平淡道:「老方丈博覽群書不也連霜打之後的茄子才好吃也不知道,我雖然遠去過佛國,但世間之事,我也不是一一知曉。」
眼看着師叔又要開口對他講道理,小沙彌就是一陣頭大,在寺中他就是最討厭聽不與師叔講道理,老方丈雖然有時候也講,但講得不多,也講得淺顯,哪像師叔這樣,一開口就滔滔不絕,若是不打斷他,他能一直講到天明的都不停歇。原以為是怎麼都逃不過這頓道理了,卻不曾想不與忽然閉口,不再說話。
對師叔的反常異常上心的小沙彌靠近不與坐下,轉頭看着不與,小心翼翼問道:「師叔,是想佛國的女菩薩了?」
不與一臉無奈,對於這個老方丈都沒辦法的小沙彌,他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若是一般弟子,不與板着臉訓斥一翻就是了,可無語這個小沙彌生來便不是一般人,且不說能夠與老鼠對話了,就算平日裏寺中僧人需要修行的佛法,這個小沙彌都有不同的見解,有時候甚至老方丈都有些疑惑的佛法,這小和尚不經意一語,便讓老方丈茅塞頓開。加之這個小沙彌年齡又小,因此不管菩提寺里的大大小小僧人,都對這小沙彌異常寵溺。不與也清楚,菩提寺的未來,其實是在這小沙彌身上的,只是以現在東越佛門的處境,這個擔子仿佛有些重了,想到這裏,不與轉頭,目光里有些溫柔。
這個小沙彌,也是他看着長大的。
小沙彌不經意間看到不與的眼神,忽然一陣惡寒,低頭認命道:「師叔你有什麼吩咐就直接開口,不要這麼看着我。」
不與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微笑道:「如此甚好,等你我找到禪房,便抄一遍大悲咒吧。」
小沙彌扯了扯嘴角,心如死灰。
感覺心情有些不錯的不與起身,要繼續去找禪房,認命的小沙彌滿腹牢騷,卻對着自己師叔不敢說出來,也只能跟着師叔繼續走。
兩個人走了不少冤枉路才總算誤打誤撞走到了藏經閣門前,小沙彌心思活絡,不等師叔說話,一步便跨進藏經閣內,果然在裏面看到了一個枯坐的老僧人。
老僧人眼神渾濁,加之此刻藏經閣里光線不明,也就是沒有認出走進來的竟然不是寺里的僧人,只當是個閒不住的小和尚跑來藏經閣躲避要上的早課,不過也沒有發火,只是溫和的說道:「若是一兩天早課不上倒是無礙,可要是天天都不去,可要挨戒律院的鞭子了,那幾個老和尚,性子可沒我這麼溫和。」
小沙彌雙手合十,也沒說破,只是輕聲回答道:「其實天天不上早課,也無大礙,參禪非是聽師傅講課是參禪,看山是參禪,看水也是參禪。就連吃飯也可是參禪。」
老僧人哦了一聲,努力睜開這渾濁的雙眼,慈祥笑道:「我倒是要看看這是誰的弟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慧根。」
不過等老僧人睜開眼睛看清楚之後,又失落的搖搖頭,嘴裏念叨着,怪不得,怪不得。
小沙彌轉回頭看了看自己師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