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寺上下忙碌,老住持也就親自出大雄寶殿前往寺門口迎接諸多來訪的僧人。
到底是欽封的國師,老住持站在寺門迎接眾人,讓眾人都覺得心中一陣暖意,白馬寺年年承辦禮佛大會,可沒有一年自持身價怠慢過他們,這怎麼看,都不容易。
寺門口眾僧人中有個年邁老僧,小跑兩步,來到老住持面前,同樣是身穿赤色袈裟,同樣是老邁。老僧把住老住持的手,哈哈笑道:「你我又得一見了,不容易不容易。」
老住持也不掙脫這老僧,只是皺了眉頭,佯怒道:「好歹也是一寺住持,當有所注意舉止。」
老僧哈哈大笑,鬆開老住持的手,轉而低聲詢問道:「我聽說你把菩提寺的高僧都請來了?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老住持沒有忙着回答,只是緩緩點頭,解釋道:「都是為了佛門。」
老僧點點頭,「白馬寺當為東越佛門楷模!」
老住持不多說話,領着老僧和一眾僧人進寺去,眾僧人都是東越上下大小寺廟方丈住持,再次都是監寺,地位不低,足足有百餘人。
按照以往慣例,在正午的禮佛大會開始之前,這些寺廟的方丈住持會在大雄寶殿內有短暫的會晤,會晤內容大多是關於此次禮佛大會的流程,以及對於明年何寺承辦禮佛大會,其實因為兩者大家都清楚,流程每年大致相同,而禮佛大會每年也都是白馬寺承辦,因此這些年眾多方丈住持會晤的內容大多便是閒聊而已。
老住持引着眾僧在佛像前就坐之後,並不着急說話,而是面對着佛像三叩首之後,這才轉身對着眾僧開口說道:「各位稍等片刻,菩提寺高僧馬上就到。」
席間一片譁然,菩提寺不問世事世人皆知,當年第一次禮佛大會便想着請菩提寺主持,可這些常年隱居山林的佛門高僧對此全無興趣,婉言謝絕之後便宣佈閉寺清修,這讓想做說客的東越佛門都沒有任何辦法。
到了第二年,白馬寺想着去請菩提寺僧人來參加也行,可等到了寺門口,又得到一樣的結果,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年,菩提寺仍舊如此,東越眾僧人這才死心,雖說每年慣例都要給菩提寺發出請柬,但對菩提寺是否來參加都已經不報希望了。
這次雖說有風言傳聞說菩提寺會參加這次禮佛大會,但其實真正相信的不多,其中不乏有懷揣惡意者,只當是白馬寺發出的煙霧彈,畢竟白馬寺才遭大劫,急當再次在東越佛門中樹立威信。
不過現在聽到老住持這句話,眾人便已經相信這件事是八九不離十了。
席間不乏有存了想替代白馬寺成為承辦禮佛大會的東越寺廟住持,聽見這句話之後,大多只是暗暗嘆氣。
如此看來,白馬寺仍舊不得衰落啊!
修禪修禪,恐怕天下僧眾除了菩提寺中敢說是在修禪以外,其餘僧人都不敢這樣說吧。
嘩啦一聲,不知道是誰率先回頭,打斷了不少人的思緒,眾僧轉頭,只看見大門處,有個身批袈裟的年輕和尚緩步進入大雄寶殿,今早起來才讓小沙彌颳了頭的不與頭上光亮,再加上一身袈裟,怎麼看都有得道高僧的樣子。
不與緩步進殿,在一塊蒲團上坐下,雙手合十低聲念道:「阿彌陀佛。」
有不與出場,場間便安靜不少。
與此同時,葉如晦的小院裏迎來一個人,是前些日子的那個小沙彌。
當時,葉如晦正坐在院裏唯一的石桌前抄寫一份前賢文章,文章中有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被世人推崇之至,被譽為一時意氣一作,而此文作者范公更是官至宰輔,被人為是百年難遇的名相,雖說有些誇大其詞,但也不難看出這范公在世人眼中的地位。
小沙彌端了一大缽糖炒栗子,來到石桌前,也不矯情,開門見山的笑呵呵說道:「施主,我來和你講道理來了,先說好若是小僧覺得施主講得有道理,就給施主一顆栗子,若是施主覺得小僧講得沒有道理,可不許動手,施主武道修為不差,要是動手小僧是肯定是打不過的。」
葉如晦看着抱着一缽糖炒栗子的小和尚啞然失笑,放下手中筆,笑了笑,爽快問道:「小師父要和我講什麼道理,若是些佛門教義,那我還是趁早認輸,免得到時候丟了面子,可就劃不着了。」
第254章 我來和施主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