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東山,我和無名一路向西走去,據我推測,九陽山既然是神界的神山,且每次天地守神歸位都在那天地祭壇上,那月芙地神便極有可能從山巔重歸神界。
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我便開始跟無名聊天,在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他真是見多識廣,六界沒有一件他不知曉的事,如此聊了一路,我便問起一些神界的往事來。
「無名,你知道太古的月芙地神麼?」我盤腿坐在金足烏的背上,看着無名。
他想了想,點頭道:「從前也聽說過一些有關於她的事。」
我聞言喜道:「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湮滅的麼?」
「怎麼湮滅的……」他有瞬間的愣神,片刻後抬頭看我,「知道啊,不就是被你們神界的太古尹屾一劍穿心而亡的麼?怎麼?你作為東界的守神,竟不知曉麼?」
「沒有,我也知道此事,只是想了解得細緻一些罷了……」我向他解釋一番,又低頭想了想,心中也是不解,「可我那日在夢中,曾聽有神明提起過這件事,他們說太古時期,月芙地神與白澤神明本是極恩愛的一對,可白澤神明為了守護熾燼島,毅然離開了月芙地神,這才給了尹屾天神可趁之機,後來月芙地神便嫁給了尹屾天神,而白澤神明則一直獨身……我想,月芙地神的死,是否也與此事有關?」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那照你的意思來看,月芙愛的是白澤而不是尹屾,所以那尹屾才因愛生恨,一怒之下殺了月芙?」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我點點頭,耐心地分析起來,「畢竟誰能容忍自己心愛的人愛上旁人呢?況且月芙地神都已經嫁給他了,還誕下了寒隱,心裏卻還想着舊愛白澤,這事換做是誰,都會受不了的。」
無名默了半晌,搖頭道:「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我點頭道:「我也覺得肯定不會簡單,你想想看,那時月芙和尹屾已是守護神界的天地神明,若只是為了情愛之事便自相殘殺,那也太不堪這守神的重任了……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這諸神眾仙的言辭,他們皆言月芙是被尹屾誤殺,可如果月芙真是被誤殺,那尹屾為何要隱居崑崙虛十萬年……是不是他後悔自己殺了月芙地神,便隱在崑崙虛上懺悔……」
無名看着前方的白茫茫的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尹屾從前如何我不知曉,可我知道他隱在崑崙虛的這十萬年,可不是在為過去懺悔,而是在閉關修行。」
我聞言一愣,半晌才訝然道:「什麼?閉關修行?」
「嗯。」無名點點頭,隨我坐了下來,「十萬年前的神魔之戰也沒有這麼簡單,自神魔之戰後,神界便再未出過甚厲害的神明,而到了如今這上古時期,神界神明中最厲害的便數尹屾,這與他數十萬年來的閉關努力是分不開的。」
我蹙眉道:「你怎知道他在修行?而不是在緬懷月芙地神?」
無名聽到這話,仰頭大笑起來:「哈哈,緬懷?尹屾若懂這二字便好了,當年也不會刺死月芙,引發神魔之戰了,尹屾只知道成王敗寇,弱肉強食,再不濟也是將自己愛的人自私地獨佔,總歸要有實力立於群神之上,這也是他畢生追求的目標……他若是懂得緬懷誰,也不至於走到今日這一步,月芙歸來的消息是真是假還未可知,只是就曾經的太古的八位守神來看,該歸來的早歸來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這其中必定有鬼!」
我點點頭,嘆息一聲,便不再說話,只暗暗思索着無名的話,還有神界近日來發生的事。
白澤,牡丹,月芙,尹屾,這四位神明,命中早有解不開的結。
我和無名下了金足烏,便直奔九陽山巔而去,由於九陽山是神界最神聖的山,所以每日的這個時辰,常有往來的虔誠神明祈福,今日卻有些奇怪,走了大半晌,道上也冷冷清清,下山的神明更是少得可憐,我見此情景,心中頗有些不安,便停下腳,問一株長在道旁的靈草:「靈草仙子,請問一下,你知道今天來九陽山的神明為什麼會這麼少麼?」
靈草仙子仰頭看了我一眼,笑道:「神明還不知道罷?前日崑崙虛上歸來了一位美貌的神明,那模樣空靈得就像崑崙虛上的積雪,聽說長得像極了已逝的月芙地神,尹屾天神極是喜歡她,還準備迎她為妻呢,諸神眾仙都趕着看熱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