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韓仙子打破凝滯的氣氛,滿目嚴肅地問到。
昔年遭劫,韓仙子險些形神俱滅,幸好得法壇上這頭前古鼉龍救助,統領好些異類妖靈,將她法體搶奪過來。
其後,韓仙子就將肉身封印在了天琴壑,命門下兩位女弟子終年看守。自己避居岷山之陰白犀潭底,這座九地靈府地闕仙宮。
歷經多年虔修,想要重練道胎,復體重生。還是不日前,乙休前來助了她一臂之力,才得超劫自在。在這關鍵時刻,得以出關整頓亂局。
龐憲微微一笑,也不答覆,只把目光轉向了神駝乙休。
乙休沉默不語,他性情粗獷,豪邁任俠,以前從未琢磨過人心。依靠大毅力,大恆心修成滔天法力,甚至扣開金仙門戶,只待拾階而上,總以為人定勝天。
可今日聽了龐憲的一句句喝問,心中大受觸動,難道人心鬼蜮以至於廝?
「小畜生挑撥離間,顛倒黑白,道友莫要中了他的算計。」朱梅急聲道。
朱梅被乙休所發光幕阻擋,不能奈何龐憲,心中悔得腸子鐵青。自己百般籌謀,掀起白犀潭之劫,好不容易將這妖道引出苗疆,萬不成想,反而作繭自縛,和駝子生出嫌疑。
可恨!可嘆!
他這妖道如何有此等智慧?竟能將所有謀劃看破殆盡?
即便是最熟悉自己的,同列嵩山二老的白谷逸也只是微有察覺,龐憲妖道何德何能?
齊靈雲端莊大氣,舉止有度,清聲說道:「只有陰邪鬼祟之徒,才會覺得萬般皆是算計。朱真人赤子童心,遊戲人間,立下多少善功,又豈是外道妖魔離間之口所能抹殺的?」
神駝乙休面無表情地看了朱梅一眼,繼而對韓仙子言道:「老伴!何須理會他人人心算計,我們只管依照門規戒律處置門徒,和別人有何相干?」
韓仙子性情堅毅果決,人又護短。若是往常,口中固然會對犯下大錯的孽徒喊打喊殺,可終究還會念及天琴壑守護自家肉身,勞苦功高,擔下孽徒罪責。
但現在,畢真真被朱梅謀算,人既愚蠢,性子又狠辣,惹惱了她老人家。
「孽障,你賣弄風情,勾引南海散仙崔海客之徒在先,不思己過,反而怪罪對方,恃靚行兇,毫無底線。其後不知悔改,又去屠殺無辜的隨引,罪在不赦,天理難容。」
畢真真臉色煞白,身子如同篩子似得,擺動不休。不時回頭看向矮叟朱梅,眼中流露着急切和懇求。
「花奇,你身為同門,不說加以勸解,而是助紂為虐,辜負為師對你的一片期許,還有何面目來見我?」
韓仙子這番急聲令色,花奇滿心誠惶誠恐,無以復加,磕頭如搗蒜,無暇顧及其他。
朱梅面色一沉,心下冰涼,這是對自己成見已深啊!
「現今世道,魔道妖孽四處為禍,仙子即便要懲戒門徒,也不妨給她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莫要令親者痛仇者快!」
怎麼說二女也是聽從自己差遣,不能不為她們謀一條出路。性子執拗,從不低頭的矮叟語氣也和緩了不少。否則,以韓仙子秉性,誅戮就在眼前。
韓仙子低頭沉吟片刻,朗聲道:「休說為師不念師徒之情。以你二人之過,百死不能贖其罪。」
「噹啷!」一聲。
從法壇上拋下兩柄碧斜鈎,青光如水波般蕩漾,不染絲毫血煞之氣。正是尚未沾染殺伐因果的天府奇珍。
「為師給你們兩條出路。一則,用這碧斜鈎兵解轉世,來生我會親自出山度化你們重歸門下。」
說着,頓了頓,斜眼打量了二女幾眼。
「哼!至於第二條路麼!交還師門飛劍法寶,自此以後,恩怨禍福,惟人自召,再也與我無關。」
此話說的斬釘截鐵,毫無迴旋的餘地。
龐憲暗自頷首,果然是旁門散仙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行事自有章法,經過自己提醒,不給外人留下口實。
這樣也好,剩了自己不少麻煩。此次出山,畢真真和花奇二女必死,不然有損連屏山一脈威名,恐怕給人留下可欺的形象。
花奇不假思索,撿起其中一柄碧斜鈎,眼
第八十章 花奇兵解 真真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