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修行,最根本的便是祭拜本命魔神,一身神通所系端看魔神跟腳。越厲害的魔神,越難祭練。
銀姝的本命神魔乃是迷天七聖,即便是先天七十二神魔中也是最頂端的存在。一旦修成地仙,和本命神魔合二為一,便可顛倒陰陽,擾亂天機,不可測,不可算,莫可名狀。
大千世界但凡有人呼喚了她的名諱,都會被感應到。任何陰謀詭計,都會被提前察覺。甚至是有道行的修士,也會因她撥弄天機,而聽從她的驅策。
只是這等級數的先天神魔,最是兇險不過,需要與人合練,分擔壓力,才有可能僥倖成功。
銀姝就是渡劫之時,令座下七徒,秦淮七女,分別鎮壓七縷情愫,她本人專一降服外道魔神,將域外天魔降臨的意識磨滅。這樣一來,在蜀山世界,她就是迷天七聖。
銀姝在證道地仙時,洞徹了三分玄機,梅鹿子和隨引有殞命之危。剛好,黃花山孫洞玄就在左近,心血來潮,出手救了梅鹿子一命。
散仙孫洞玄和連屏山素無瓜葛,但他是膝角道人的太師伯。自從窮奇幽宮,群仙爭奪軒轅至寶,膝角失了道場,他就投靠太師伯而來。
連屏山一脈修士遇難,孫洞玄被膝角勸說,又有天機警示,才出手相救。看似出乎本心,實則是銀姝背後點撥。
俞巒將背後因果和盤托出,心中止不住地驚嘆,秘魔正宗修煉成的地仙果然神通廣大。和佛道兩家雖然不同,可也另有一番玄妙。
「好一個辣手仙娘,此事定不能善罷甘休!」龐憲斬釘截鐵,口中話語飽含煞氣。
五毒仙劍既已煉成,再也不用困居苗疆,正好開開鋒刃,讓天下群仙見識見識五台派鎮教飛劍的厲害。
「不可!」五嶽散人丘魁大驚失色,「山主,這其中必有誤會。」
畢真真是白犀潭韓仙子的弟子,神駝乙休一直想要與韓仙子重歸舊好。這時候打上門去,定然會和大方真人挑起衝突。介時,就沒辦法收場了。
龐憲一擺手,「我意已決!」
誤會?自然是有的。
朱梅落子無聲,就連銀姝都沒有推算出來他這位幕後黑手。但是卻瞞不過龐憲,他可用不着推算
「丘老,這不是退讓就能解決得了的啊!」
「我們越是怕事,越是是非不斷。咱們先前忍讓的還少嗎?賢弟李修陽遭劫,我們還不是忍耐了下來,可現在越來越過分,步步緊逼,終究免不了一場干戈。」
丘魁一臉糾結,「可是……可是……我們如何是乙休乙真人的對手?」
「哈哈!」大笑聲中,憑空生出萬道奇光異彩,繁星點點,匯聚成一道人影。
那人影腳踏一掛星河,身後三十四色寶光交織掩映,絢麗絕倫。映着清泉幽澗,繁木佳林,直將半山峰幻化為迷離婆娑世界。
看着橫在半天的道人,龐憲驚喜交加,「師伯!」
仔細算來,將近有二十年不曾拜會穿心道人。在這關鍵時刻,師伯應緣顯化,最好不過。
「乙休那廝又算得了什麼?也值當你這般懼怕!」
穿心道人目似神電,被他一瞪,丘魁僵硬當場,動彈不得。好似有無數飛刀飛劍,雷蛇電蟒絞殺在識海,冷汗津津,直如雨下。
「師伯,丘老謹慎慣了,也是老成持重。」壓制住激動心情,龐憲好心解釋道。
丘魁哀嘆苦笑,自己也是昏了頭了。穿心道人和鳩盤婆久不履塵世,直以為他們避劫虔修,不問世事。連屏山遇到劫數,他們豈會真的不管不顧?
「山主,我是怕你煉成飛劍,心情激盪之下,做出誤判。」
「為了隨引一人,將滿門拉入大劫漩渦,值得嗎?」
龐憲冷笑道:「值得?哪有什麼值不值得。你以為我們何曾脫離過漩渦嗎?」
這豈止是單單為了隨引?連屏山一脈,不是五台妖道,就是赤身魔教,要不就是烏頭婆、初鳳等劫後餘孽。正教劍仙絕不會讓他們獨善其身。
將來總會尋找一些別的什麼緣故,打上門來。與其如此,不如主動施為,這樣還能儘可能地掌控變數,總比被動遭人算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