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夜幕還未降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深山層林中,暗淡的光色已經難以穿透遮天閉月的樹木枝葉,整個山林,已經有如黑夜,世界朦朦朧朧被一層薄暮籠罩,叫人看不清前後左右,只能胡亂摸索。
黑暗中,不時傳來不知是什麼獸類的吼聲,震動四方,猶若狂風吹襲數十里,無數弱小的獸類奔行,倉皇亂竄,四下逃難。
林間的一片空地上,十幾個壯漢橫七豎八躺在犬牙交錯的大石上,殘肢、斷體、鮮血交錯,壯漢們的一旁,一頭巨大的猿猴栽倒在地,地上的鮮血,更多是從它身上流出,將地面染紅一片。
這些壯漢,一個個身高體長,最矮小的也有兩米二,高者幾近三米,身上血肉膨脹,肌膚猶若銅澆鐵鑄,渾身不自然的散發着一股蠻橫氣息。
他們的身上幾乎沒有衣服,只有皮毛環着腰圍遮掩着要害處,這時眾人躺倒在地,自一旁斜着看過去,環繞的皮毛幾乎難以遮掩內里的龐然大物。
不過這時天色朦朧,只是漆黑一片,而四周殘肢斷體鮮血交錯,間或傳來幾人痛苦的冷哼聲,慘烈的景象下,哪有人關注這些?
這時,為首的壯漢掙扎着站了起來,看着左右的同伴,只是嘆了口氣,搖頭不語,這樣的景象,他已經見的多了。
生於莽荒,死於莽荒,對於荒野中的蠻人而言,不過再正常不過。
「還能動的,都站起來,將死難的族人們都帶回去。」壯漢大聲的說着,聲音轟鳴,猶如雷霆震撼,躺在地上的男人們陸續起身。
他們或身上撕裂開一道的豁口,這是輕傷,只靠着自己恢復就可以痊癒,更多的是四肢斷折,這樣的傷勢,就須帶着斷肢回到部落中去,靠着族中的巫師施展法術才能痊癒。
至於已經死去的族人,唯有帶回族中,讓他們的身體在篝火中化為塵土,讓他們的靈魂回歸后土的懷抱。
壯漢們無聲無息的行動,只是偶爾有幾聲冷哼,那是身上實在痛苦忍不住發出來,至於哀嚎,這樣的聲音叫他人聽到,只叫人看不起,因此沒人會這樣。
這些壯漢,生命力無比旺盛,地上鮮血才初初乾涸,他們身上的傷口大多已經自然癒合的差不多,雖然未痊癒,但是至少能夠無礙行動。
吩咐好手下,為首的壯漢走到巨大的猿猴身前,手按在猿猴的身後,猛力一拔,一道清輝閃耀,帶起一陣猩紅,猿猴體內的鮮血噴濺出來,射滿他一身。
幾乎一丈高的身軀,被熱血淋落,滿身的血腥,將他襯托的猶若魔神一般。
「唉,若是多有幾把青銅武器,這一場狩獵就不至於如此艱難了。」壯漢拔出手中寬刃長劍,看着劍上的青光,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族中巫師傳唱的年月。
在那不知幾許久遠的年月時,族中所有的族人跟隨着蚩尤麾下的九黎大軍自南荒席捲中部原野,那時候旌旗如林,兵戈如海,跟隨九黎的人,人人都配備着青銅武器。
這柄青銅劍,就是自那時候流傳下來,雖然流傳十分久遠,可是依舊鋒利,遠比族內用野獸、妖獸牙齒、骨頭等自製的武器厲害不知幾多。
無數年來,死在這劍下的野獸、妖獸已經可以堆成一座山,而隨着不斷殺戮,這柄劍似乎也越發犀利,劍身之上,漸透出一抹清輝,直若傳說中的神兵。
略微沉吟,壯漢回過神來,高高舉起手中青銅劍,劍身上原本的青輝化為實質,劍光震顫,嗡嗡嗡,仿佛有着無數野獸妖獸在哀嚎,無比的凶煞四下散開,帶出一股無比的慘烈。
青光向下一斬,壯漢身下的巨猿身體頓時被青光切開,入肉毫無阻礙,直至入骨,才碰撞發出一聲金屬震顫的脆響。
一劍斬落,壯漢手中不停,青光不住閃爍,他熟練的順着巨猿血肉的接縫將它解剖,將皮毛、血肉、骨頭分離開來。
一旁的族人,則配合的將血肉取走,最後,地上留下一副潔白晶瑩的骨架,在暮色中灼灼生輝,將周邊照亮。
所有人都看着這副骨骸,滿目的欣喜。
生於南荒,他們對於妖獸無比熟悉,所有人都知道妖獸身上總會有些地方特異。
這頭妖獸竟是凝鍊的自身骨頭,哪怕死去之後,骨中凝聚的力量依舊非同小可,使得骨頭無比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