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擅長化妝,即使是性格活潑,喜歡到處亂走的周妙瑤也不例外。不過片刻,她已幫凌旭照化好妝,說是化妝,只有紅胭脂能化什麼妝?她把銀鏡放到凌旭照面前,只見臉紅如血,武威凜凜,這不正是家家戶戶拜的關羽嗎?凌旭照輕笑一聲,道:「武聖關羽,我可當不了他。」
周妙瑤道:「大哥怎麼當不了關羽?大哥武功蓋世,天下少有人敵,武聖之名絕對可以擔當。」
忘憂從一個攤子上買了串糖葫蘆,回到兩人身邊,卻發現不開面罩沒辦法吃。聽到周妙瑤的話,也表認同,道:「你的武功不比我師傅差,你又這麼年輕,關羽當年也不一定比你強。」
凌旭照道:「我說當不了關羽,不是因為我武功不濟,而是關羽是歷代皇帝所推出的忠勇二字的代名詞。我從來就和忠字連一點邊也沾不到,現在可能連勇也稱不上了。」說着嘆出一口長氣。
周妙瑤,忘憂兩女不知說啥好,沉默不語,氣氛一時凝滯。
驀然間,人群中傳來一陣嘈雜聲音。凌旭照抬頭一看,只見狂僧的狗子正在給狂僧開路,狂僧似乎也喜歡小攤上的小吃,一攤一攤,狂吃攤上食物,雖言僧人,卻葷腥不忌,大口吃肉,大口飲酒。眾攤主保命尚無餘力,自然也不敢向其收錢。凌旭照見狀,忙以縮音成線功夫向周妙瑤、忘憂道:「轉到胭脂攤上,背對狂僧那幫人。」
周妙瑤曾被狂僧抓過,對他的兇殘心有餘悸,縮音成線中都帶有顫音道:「萬一他攻擊我們咋辦?」
凌旭照安慰道:「放心好了,我雖無把握勝他,但也無懼他。」
於是三人全站在胭脂攤上,背對人群,作挑選胭脂狀。
狂僧食慾驚人,一個攤子上幾十人的食物瞬間被他吃完。轉眼已走到胭脂攤旁的炒麵攤上,忘憂聽凌旭照與周妙瑤說的話,知道此人乃是窮凶極惡之輩,不由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周妙瑤更感驚恐,差點就要發抖。凌旭照凝神聚氣,掌化陰陽,準備被發現時立刻全力一擊,一擊殺敵。
狂僧吃完炒麵攤上的炒麵後,似乎已經吃飽,打出一個飽嗝。正欲離去,卻好像看到什麼感興趣的事物,又折了回來,走到忘憂背後道:「你轉過頭來。」
忘憂顫抖着不敢轉身。
這幾十年來已經很少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了,見面前這個奇怪的人竟敢違抗自己,不由得怒從心中,厲喝道:「快轉過來,否則我便一掌廢了你。」單掌高舉,作勢欲殺忘憂。
忘憂仍不敢轉身,周妙瑤見他想殺忘憂,不顧自身被認出的風險,快速轉身過來,朝狂僧喝道:「人家不想轉過頭來,你憑什麼讓她轉過來?」
狂僧見到她不禁一愕,隨之哈哈狂笑,聲震四方,四周眾人雙耳劇痛,樹葉簌簌落下。笑聲許久不止,在場眾人能逃者多已逃走,連其手下也逃完了,又過了一會,笑聲終於停了下來。狂僧笑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一張臉。」
周妙瑤怒道:「有什麼好笑的?我看你讓那忙人演一些顛倒是非黑白的戲,還讓自己人在下面喝彩的事才好笑吧!」
狂僧被人三番五次頂撞,這次更被直擊心中隱秘,怒火如火山暴發,不可遏止,眼中殺氣暴漲,厲喝道:「你說什麼?」單掌高舉,若周妙瑤開口求饒便不殺,否則就蓋碎她天靈。
周妙瑤喊道:「你問我說什麼?那我就再說一遍……」
她話未完,狂僧強掌已至,威力無匹,招方出,氣壓已壓得她話都說不出來。忘憂見狀,連忙出手,掌運佛門秘式去接狂僧掌氣。她師教的功夫雖然厲害,但她終究年輕功淺,發出的掌氣只緩了緩狂僧強掌壓下的時間。狂僧見忘憂能減緩他盛怒下發出的強掌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咦。
但更令他驚咦者方在忘憂這掌之後,他突感心口一陣碎心之痛,攻向周妙瑤之掌再也落不下去了。原來一直在旁凝聚真氣的凌旭照見他要殺周妙瑤,全力出手,雙掌全力擊中他的心口。本來以他這種高手,即使是凌旭照也不可能輕易擊中要害心口的,只因他盛怒攻擊周妙瑤,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他吐出一口大血,睜着銅鈴大眼,驚道:「你是誰?怎麼會有這麼高的功力。」若非有凌旭照這等功力,即使打中他心口,因為有真氣護體加上強悍橫練之招,絕難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