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許正平並不看好楊銳的自信,只是羨慕而已。
因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無論楊銳找到的人是好是壞,是牛是渣,蔡教授都會為之買單的。
為了楊銳的實驗室,蔡教授願意付出的絕不僅僅是幾個編制。
換言之,對一名cell作者來說,許多人奮鬥終生而追求的頂級大學的教師編制,只是一件輕飄飄的附屬品而已。
想到此處,許正平不免有些唏噓。
他奮鬥一輩子,最大的成就,也不過是北大副教授的頭銜,至於自己的科研實力,他至今尚未證明。
事實上,世界大多數科研工作者的科研生命,都是從30多歲開始,到50多歲結束。博士畢業差不多都要30歲了,讀的慢一點的,往往要到35歲,許正平中間還經歷了十年的蹉跎,如今也就是剛剛調整好狀態,到了科研衝刺的年紀。
與青春年少的楊銳比起來,許正平的中年疑惑自然極多,而能否拿到一篇cell?他只能說自己是在努力。
不過,當他看到來求職的先生們的時候,消沉的意志仿佛也得到了治癒。
進來的第一個人,第一時間讓許正平想到了「落魄」兩個字。
洗的發白的衣服,亂糟糟的頭髮,低垂的眼神……如果不是戴着眼鏡的話,他與現在的民工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當然,現在的衣着是乾淨了不少。
「你好?是來應聘的嗎?」楊銳先打了招呼。他們並沒有舉行正式的招聘,一切都是願者上鈎的樣子,所以,也沒有什麼前台做招待,更沒有人組織秩序。
「落魄男」顯然也沒什麼自信,聽到楊銳的聲音,有些遲疑的轉過身來,問:「這裏是北大的離子通道實驗室吧?」
「是我們沒錯,你呢?」
「哦。我之前打過電話,也來過,我叫石崎,是農機院的,北京農機院。」
「農機院和我們生物系,不算是特別對口啊。」許正平笑了兩聲。
石崎同志的眼神更加灰暗:「這樣子啊,那我走了……」
「哎,別急啊,來都來了,過來聊聊吧。」楊銳連忙叫住他,心裏已經在搖頭了,就這份自信都夠嗆,但因為是第一位面試者,他還是想要好好的了解一番。
再者說,萬一是一位未來小牛或大牛呢?人家說不定就是陳景潤式的靦腆人物呢?
石崎同志躊躇着來到坐在兩人面前。
「你的研究方向是什麼?」楊銳開口問。
石崎再次陷入了遲疑狀態。
「談談你的研究好了。」許正平笑呵呵的道。
「那個……我主要是做農用機的一些改造……」石崎開口就是超不專業的描述。
楊銳和許正平互相看看,頓覺無奈。
這位的基礎條件是完全不達標啊。
石崎說了一分鐘左右,也就說完了,聽起來似乎全是些普通的技術性工作。
楊銳仔細回想了一遍各種大牛的工作經歷,似乎也沒有找到相對應的。雖然的確有很多大牛在前些年,不得不離開科研崗位,到工廠乃至農村工作,不過,現在都是84年了,該回來的也差不多回來了……
不過,對第一位來應聘的外單位同志,楊銳還是特別問了一句:「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裏有好幾類職位,你想應聘的是哪種?」
「我……我沒什麼要求。」石崎很心虛的回答。
「誰都有要求吧,最起碼,你對研究條件有要求吧。」楊銳試問。
「沒啥要求,讓做啥都行。」石崎低聲道。
楊銳訝然:「打下手也行?」
「行。」
楊銳上下審視一番石崎,這位看起來少說有三十多歲了,還願意做科研狗?
在科研院校呆過的人,對科研汪的生活都有所了解,從好的方面來說,這是一個「磨練」年輕人的崗位,從公允的角度來講,科研汪的崗位絕對是血汗崗位,血汗工廠一天工作16個小時,但至少是機械性的工作,科研狗一天工作16個小時,還得拼命的動腦筋,君不見讀博出來的年輕人,個頂個的髮際線後移?
好容易脫離科研汪崗位的人,多數都是往事不堪回首的,三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