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題其實只有一個,就是如何迎接載譽歸來的奧運健兒。
在具體的安排上,柏善文並不獨裁,讓學生們自己討論並商量,他甚至不一定去拍板,往往讓學生們討論出合適的答案以後,才叫過。
條幅、鮮花、大字、服飾、文章、活動等等細節一條條的討論,花費的時間着實不少。
楊銳坐在後面,顯的有些不夠積極,準確的說,是一點都不積極,教室內熱情的討論,反而讓他有些出神的回想過去與現在,現在與過去,過去與未來。
1984年的運動會,中國一共拿到了15個金牌。最有名的當屬許海峰和李寧,前者代表了中國零的突破,後者開啟了中國體操的輝煌。
最有餘味的當屬欒菊傑,她是84年的女子花劍冠軍,又在2008年的北京奧運會,代表加拿大參賽,話題感十足。
這一代奧運冠軍是幸運的一代,載譽歸來,受到了全國人民的祝福以及官方隆重的禮遇,北京市全民動員,甚至準備把學生鋪到馬路上去,人民大會堂也整理了出來,用來給他們開慶功會。
對這一代的中國人來說,84年的奧運金牌,掙來的仿佛是中國的大國地位。
媒體連篇累牘的報道,也深化了這種概念,將每一名冠軍都塑造成了英雄。
事實上,這是80年代的普遍情況,所謂時勢造英雄,優秀的人物在變革的年代總是容易出頭,而在平靜的時代,優秀的人物依舊是優秀的人物,卻難是英雄了。
後世的奧運會,中國奪金奪的手軟,能被國人記住的,只有寥寥數名田徑強者,因為中國的田徑尚弱。
而在84年的當下,中國一個奧運金牌都沒拿過,每一個金牌自然都難得。
同樣的道理也可以放在科研領域。到30年後,隨便中科院的一個研究所,或者清華北大這樣的頂級高校,每年發表的cns頂級期刊都要兩位數三位數,再有哪個人發表一篇cell,也就是院系內楸祝一下——厲害依舊是厲害的,想要人盡皆知就不容易了。
當然,30年後的科研精英們大部分還是留學回來的,料想再過30年,這些科研精英們帶來回來的種子生根發芽,大約會有大批的本土精英,到了那個時候,諾貝爾獎大約也要不稀罕了。
楊銳傾斜了一些身體,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繼續隨性的放空大腦。
白玲被他侵佔了一些空間,卻是一點不開心的表情都沒有,大學和小學的最大不同,就在於大家對三八線的認識的區別了。
周圍男生羨慕歸羨慕,卻沒有一個敢上來干擾他們的,一則是開會的時候怕導員,二則不好意思與白玲說話。
大一的男生,自卑的比自信的多,許多人並沒有改變中學和小學時的習慣,與男生說話自然而然,與女生說話的時候就變的緊張了。
白玲性格活潑,長相漂亮,衣着時髦,各方面的優秀,反而讓普通男生怯懦,等閒都不敢上來說話。
兩人坐在階梯教室的後面,動作不算親密,但距離總是較普通的男生女生來的近一些,柏善文不怎麼擅長文學,卻最善看這些年輕人,不過,他坐在前門講桌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卻只當看不見。
直到學生們將迎接的安排商量好了,柏善文才咳嗽一聲,道:「那我總結一下。咱們現在主要是五件事。第一,我們要安排人去迎接奧運健兒,這個由學生會來負責,咱們的幾個專業,被安排到迎接工作的,一定要提前騰出時間來,不要到時候給我請假,頭疼腦熱請假一律不准,聽明白了嗎?」
兩句話說過去,柏善文的嚴苛就露了出來。
楊銳不喜這樣的輔導員,表情也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厭煩。參加這樣的會議,才是真的浪費時間。
白玲看出楊銳的心理,輕聲道:「輔導員是從清華調過來的,還用清華的方法呢。」
楊銳問:「怎麼會有輔導員從?華調過來。」
「許是學校覺得我們太放鬆了?」白玲胡亂猜測着,又道:「清華的女生在校園裏都不允許披肩長發,必須紮起來才行,我每次見輔導員,就怕他說我頭髮。」
楊銳回頭看白玲的頭髮,稍微有點波浪的感覺,似乎是燙過了。
白玲有點臉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