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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發佈會結束,楊銳一回到後台,就被人給圍住了。
劉院長不管不顧的先問:「楊銳,剛才說要做第二代的PCR,是有成果了,還是有頭緒了,還是剛開始?」
大家都是搞科研的,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您是準備變現了,還是做半半沒錢了,又或者是準備出來騙錢的?
蔡教授也問:「你研究到哪個層次了?理論方面完成了沒?」
楊銳一下子被擁住了,問問題的又都是師長級的人物,也不敢硬擠,只能乖乖的站着,按順序回答:「剛開始,理論只是雛形。」
「什麼都沒有,你就敢宣傳啊。」伍洪波嘖嘖兩聲,翹起拇指道:「敢情你知道的和我一樣多。」
對伍洪波,楊銳就不用對蔡教授一樣畢恭畢敬了,嘿嘿的笑兩聲,回道:「起碼我知道第二代PCR的方向啊。」
伍洪波想了想,承認道:「算你贏一把。」
對於頂尖學者來說,方向可比方法難多了。在科研領域,方向基本等同於預言了。方向這種東西,馬後炮起來很容易,一代機二代機四代機什麼的,隨便拉一個軍迷出來,能說一下午,一代PCR,二代PCR,三代PCR什麼的,找位生物實yàn 室的學生出來,也能說個八九不離十,但五代PCR是什麼樣子的?六代機怎麼搞,又有幾個人能肯定的說出來。
就是大家最熟悉的汽車,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又有幾個說得清楚,到2050年,汽車是電動呢,還是生物燃料?又或者是甲烷電池?能不能飛,會不會變成圓形?太陽能的佔比如何,公共交通和私人交通的比例是怎麼樣的?這樣的方向,說起來似乎用幾句話就能說出來,可想猜中它,想要預測准què ,又要付出多少成本?
接觸過PCR的人很多,在場的學者們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了PCR,有的甚至還用PCR做出了東西來,可要說下一代的PCR的方向,那就太難說了。
事實上,就是讓楊銳說,他不查資料都說不全活。
PCR技術將是未來一些年發展最快的技術,它從一代到二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中間型和分支型數不勝數,隨便數一下,反向PCR,直接原位PCR——不是原味,間接原位或叫原位雜交PCR——原味的話就太污了,逆轉錄PCR,這麼多種之後,才是大家公認的二代PCR,實時熒光定量PCR。
在實時熒光定量PCR以後,還有甲基化PCR,重疊延伸PCR,差示反轉錄PCR等等,不知道有多少學者靠着PCR,做了一輩子的研究,用勞動人民的說法,那是無數人全身心的撲在PCR研究上,奉獻了一生,廢寢忘食,連老婆孩子都顧不上照顧的奮鬥,才做出了如此多種的PCR。
對楊銳來說,他要抄一種或者抄多種是不難的,可對伍洪波來說,做一種就很難了。
要確定一種最有前途的研究方向可是更難。
同樣是實時熒光定量PCR,做它的人就不止一組人,每一組的方向也不能說是全都相同,最終脫穎而出的一隊,至少要在小方向的預測上也佔優,而且做的夠快才行。
好的研究方向不一定是做的快的研究方向,做的快的研究方向不一定是能達到最低需求的研究方向,種種錯綜複雜的博弈,沒有一處簡單的。
當然,科研競賽從來都沒有簡單的。
蔡教授盯着楊銳看,問:「你確定了新一代PCR的研究方向?」
楊銳想想,道:「真二代肯定做不出來,前進一步總是沒問題的,DOE目前對二代PCR的技術要求還沒有做規範,我們就先做起來。」
「有想法?多久能做出來?」
楊銳啞然失笑:「蔡教授,美國人都沒要求時間,您反而要求起來了。」
「這可不是玩笑事。DOE是美國能源部吧?這等於是和美國的省部級單位合作了,你知道咱們國家是怎麼定義高層合作的嗎?省部級及以上,就是高層合作,那是要國家批准的。你這邊先斬後奏了,當然,也不能說錯,咱們國家畢竟沒有禁止,但你得把情況說得清楚吧,要是丟了人,我可保不住你。」蔡教授說的無比嚴肅。
伍洪波也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