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避諱那些被反綁了雙手跪在沙地上的、有可能聽得懂中文的黑人,魏岳儘量簡短地將金沙丘地區的情況朝着唐國銘做了個介紹。
長期依靠狩獵與極其粗陋、乃至是原始的農耕手段生活,金沙丘地區的不少土著部族,完全處於與外界脫節的狀態。哪怕是在近幾十年內,外部世界的科技與生活物資大量湧入金沙丘地區,也並沒能給金沙丘地區的大多數部族的生活習慣,帶來太大的變化。
自然而然,最早進入金沙丘地區的外部世界人員,對金沙丘地區部族所奉行的以物易物的交易模式樂見其成。幾件衣服、幾袋麵粉,甚至是一些諸如煙草和飲料之類的小玩意,就能換來金沙丘土著部族積存了幾百年的珍貴物品。這種近乎掠奪的交易模式,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裏,便讓金沙丘地區的土著部族變得一貧如洗。
而在能夠換取那些小玩意的珍貴物品消耗一空之後,再也無可出賣的土著部落成員,只能靠廉價出賣自己的勞動力,來換取那些已經用得習慣了的生活用品。同樣的,提供類似交換的外部世界人員,依舊把控着交換的等價額度。
一公斤麵粉、一小罐食用油,一代鹽或是糖,甚至是幾個一次性的打火機,都能讓那些土著部落的成員汗流浹背地賣上一天的體力。自然而然,花費二十公斤麵粉來僱傭一批擅長狩獵的部族成員衝鋒陷陣,也就不足為奇了。
耳聽着魏岳侃侃而談,唐國銘卻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魏岳:「那咱們工地上僱傭的工人呢?也是這個價?」
用力搖了搖頭,魏岳低聲應道:「這當然不會。庫曼和其他被我們僱傭的黑人員工都是拿工資的,只是不如我們的工資高而已——畢竟我們是技術工人,而他們最多只能出苦力。只是因為金沙丘地區的商業貿易場所幾乎趨近於零,所以庫曼他們才會一再要求,把他們的工資換成相應價格的食物。」
抬手指了指那些跪在沙地上的黑人,唐國銘再次開口問道:「既然這樣,咱們出的工資肯定是金沙丘地區最高的,為什麼這幫人放着咱們的工資不要,反倒是願意被人廉價僱傭了之後跟我們拼命?」
像是因為長期在國外生活、沾染了某些異國習慣,魏岳微微聳了聳肩膀:「脾性不同,我只能這麼解釋。老唐,你也不是第一天到非洲了,這地方的人什麼德行,你不知道?」
朝着魏岳張了張嘴,唐國銘苦笑着搖了搖頭:「只要今天能開心,哪管明天餓肚腸。這地方的人還真是......跟我們不一樣。」
同樣苦笑着嘆了口氣,魏岳抬手指向了跪在沙地上的幾名黑人:「就像是這些人,個頂個算得上棒勞力。只要肯在工地上賣一把子力氣,最慘也能讓一家老小混個肚兒圓。可他們就是不干,寧可接受那些種恰特草的傢伙僱傭,來跟我們搗亂。還非得說什麼......獵人永遠是獵人,絕不會成為農夫,獅子永遠是獅子,絕不會成為耕牛!」
眉尖微微一挑,唐國銘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魏岳:「你是說......他們不樂意在工地上幹活,但不排斥接受外人的僱傭?」
眨巴着眼睛,魏岳很是好奇地朝着唐國銘點了點頭:「沒錯。就跪着的這幾個,我看着都眼熟了。每次來工地搗亂的人裏面都有他們,尤其是那種金沙丘長劍,更是他們的標誌性武器,錯不了!」
微微點了點頭,唐國銘低聲說道:「給他們水,再......給他們一點吃的。然後讓他們從被抓住的人裏面,把那些體能好的、狩獵技能精擅的挑出來,分別看押!」
儘管沒能明白唐國銘的命令究竟何意,但魏岳依舊飛快地執行了唐國銘的命令。眼看着魏岳與十幾名強壯的工人押解着那些黑人朝壕溝方向走去,哈爾巴拉這才朝着唐國銘低聲問道:「頭兒,你打算用上這些人?」
唐國銘點了點頭:「狗看家、牛耕地,各有各用處。只要用的好了......未嘗不可!」
眼看着唐國銘轉身朝着關押那些持槍黑人的板房走去,哈爾巴拉一邊跟上了唐國銘的腳步,一邊卻是帶着幾分猶豫地開口問道:「可這幫人的忠誠度怎麼保證?」
大步走向了關押持槍黑人的板房,唐國銘隨口應道:「當年在非洲修第一條鐵路的時候,也有人問過類似的問題。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