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劉屈氂戰戰兢兢的看着外面明火執仗,披堅執銳的軍人。
他的心,迅速沉入深淵。
「主公,已經確認了,外面的軍隊是中壘校尉的人……帶隊的是霍光……」一個家臣在劉屈氂面前報告着:「另外,他們還打着太子的旗號……」
「太子……」劉屈氂吁出一口氣:「不出我所料!」
「只是,霍光何時與太子勾搭到一起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心裏面卻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太子想要奪權,就必須得到他的配合。
沒有丞相配合,太子今夜的所有行為,都將變得不合法!
哪怕就是成功了,也會立刻被天下圍攻!
這就讓他有了籌碼,可以談判。
但劉屈氂不急!
他爬上牆頭,觀察着官邸外的情況,然後對左右吩咐:「緊守各門,不得鬆懈!」
丞相府,在某種意義上,也算長安城的一個堅固據點。
而且,丞相府本身是有兵馬和衛隊的。
雖然不多,但加上武裝起來的官吏、衙役、家臣,在大軍圍攻下支撐一段時間還是足夠的。
當然了,若敵人放棄顧忌,強攻進來,劉屈氂也沒轍。
畢竟,丞相府的大門與圍牆,都不是很堅固,根本擋不住攻城武器的轟擊。
不過,對劉屈氂來說,現在能拖一點是一點。
但他話音剛落,外面的黑暗中,就有人拖着兩具弩車出來,對準了丞相府的大門,一副要攻擊的架勢。
劉屈氂見了,瞳孔一縮,心臟忍不住劇烈的跳動起來。
「丞相!」弩車之後,有人策馬而出,對着丞相府大聲喊道:「今奸臣亂政,挾持君上,壞祖宗之法,社稷之制,陷害忠良,殘害無辜,丞相難道要一直默不作聲,為虎作倀嗎?」
「丞相身為漢室宗室,如此作為,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歷代先帝嗎?」
「霍光!」劉屈氂眼睛眯起來,他自是立刻聽出了來者的聲音,正是執金吾霍光!
「汝替吾去問:執金吾所謂奸臣者誰?」劉屈氂拉來一個家臣對其道。
那人戰戰兢兢的伸出頭去,大聲喊道:「執金吾,您所謂的奸臣是誰?」
「舍英候張子重,還能有誰?」霍光立刻答道:「丞相,您難道忘了喪子之痛,殺子之仇嗎?」
劉屈氂聞言,眉頭立刻緊鎖起來。
是了,他的兒子劉亨就是因那鷹楊將軍而死。
雖然只是一個庶子,而且,劉屈氂也早忘記了自己還有過這樣一個兒子。
但在外人看來,卻終究是鷹楊將軍殺了丞相澎候之子。
若,將來,那鷹楊將軍執掌大權,想起了這個事情,要打算斬草除根,如何是好?
即使鷹揚大度,不計前嫌,下面的人呢?
這樣想着,劉屈氂的內心就有些動搖了。
因為他換位思考了一下,若他掌權,有機會收拾那位鷹楊將軍,一定不會客氣。
所以,同樣的道理,鷹楊將軍若有機會收拾他,自不會心慈手軟。
只是……
那位可是張蚩尤啊!
麾下驕兵悍將侵略如火,本人勇不可當,無敵當代,還用兵如神,最是擅長以少打多,以寡欺眾。
當年,他只帶幾千漢軍和烏恆的烏合之眾,就打的匈奴漠北十餘萬大軍狼奔豚突,望風而逃,於是封狼居胥而還。
今年更是只用了六千騎兵,就壓得十萬匈奴大軍噤若寒蟬。
而現在,他麾下起碼有一萬以上的兵力,一旦其率部入城,恐怕霍光和他身後的太子,立刻就要灰飛煙滅。
他劉屈氂若投過不去,不是找死嗎?
所以,劉屈氂堅決的不做聲。
打定主意能拖多久是多久,實在拖不了,也要虛與委蛇,非暴力不合作。
總之,想要他加入霍光陣營——沒門!
但霍光哪裏肯讓劉屈氂如意?
「丞相可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