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重在哪裏?叫他出來見我……」黃冉趾高氣昂,囂張至極的大聲問道。
對於那個師弟,黃冉有着足夠的了解。
因為,他父親黃恢,近年來基本不再親自授徒。
門徒的功課都是他在監督和檢查。
在黃冉的印象里,這個長水鄉的張毅,資質不過一般,只是勝在勤奮、刻苦、努力而已。
若是高帝的時候,這樣的年輕人無疑是有前途的。
當時,執政的瓚候蕭何、平陽侯曹參,最喜歡的就這樣資質一般,但勤奮刻苦肯做事的年輕人。
對於這些人,他們不吝重用、提拔。
便是到了太宗時,安國候王陵、潁陰候灌嬰等大人物,也依舊喜歡用這樣的年輕人為吏。
然而,到了先帝時,勤奮刻苦努力,不再是優勢了。
國家的執政者,也開始更喜歡那些口燦蓮花,會描繪宏偉藍圖的口才之士,或者敢殺人,敢背鍋的法家酷吏。
當然,彼時,這樣的人,還是有生路的。
地方州郡的郡守,諸侯王們依然欣賞類似的人。
會選擇一些實幹之才,充實地方。
只是,再也無法像國初那樣,只要埋頭做事,認真、刻苦就能得到升遷。
可能終生蹉跎於地方。
而到了如今……
這樣的人,已經毫無用武之地了。
不止中央,地方上的州郡諸侯國,都不會用這樣的人。
黃冉更是吃定了自己的這個師弟!
雖然他與這個便宜師弟,接觸不算太多。
但是,幾次接觸下來,他是清楚自己這個師弟的性格的。
說的好聽,叫忠厚老實,誠樸可愛。
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塊極好的墊腳石!
被人踩了,連哼哼的聲音,估計都弱不可聞!
況且,自己還是他的師兄,是他的授業恩師的長子!
黃冉很清楚,面對自己,他必定不敢反抗和反駁。
就像上次,此子走投無路,來到驪山哀求,自己一句話就打發了。
他連異議聲都沒有!
「張子重啊張子重,莫怪師兄無情……」黃冉在心裏說道:「實在是這世道如此!」
「弘揚黃老之學,光大先賢之學,這個責任,你擔不起來!」
「只有我,黃冉才配重新光大黃老之學,再造文景偉業!」
「所以……」
「張子重,把你的一切都獻給我吧!」
「你的名聲,你的地位,你的秀才之功名,還有這算盤之道,珠算之決,統統獻給我!」
「讓我來替你完成光大黃老之學,中興老子、尹文子、管仲、尸子等列位先賢的學派!」
這樣想着,黃冉就興奮了起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踩着這個師弟的屍體,步步高升,朝野美譽紛紛加於己身,天子親自接見,考察自己的學問,以為賢才,於是下詔嘉獎,親口說道:「公今安在?」
於是授給高官,賜給高爵,妻之以翁主,許之以將相之位。
朝野百官皆來賀,天下萬民都以一種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
如此美好的未來,讓黃冉幾乎飄飄然,如在仙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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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越拿着算盤,施施然走出房門,然後他就向前看去。
「呦,熟人還不少呢!」張越只是掃了一眼,就發現了不少熟人。
既有哪位原主的世兄。
也有一些『好朋友』。
譬如說,這長水鄉薔夫秦二官,就是張越初次甦醒之時,所聽到的那個來張家打秋風的官吏。
還有……
親愛的好鄉鄰,王大一家子。
張越本來還想說,這幾日王大一家怎麼如此安靜?
難不成已經認命了?
卻不想,人家根本不願意認命!
恐怕這幾日,這一家子在亭里悄悄拼命的打探消息,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