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交流會轉眼就過,馮見雄的日子,也是過得晝伏夜出。
每天晚上和不同的潛在客戶喝酒聊企劃,比白天開會聽講還忙。
組委會請來的磚家們,說實話水平或許不差,但其中個別人的眼界開闊程度,還真不被馮見雄放在眼裏——尤其是某個跟着總局政策混的老教授,說句中肯的,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鑽空子水平發展到哪一步了。
但馮見雄很有涵養,全程都忍住了,沒有在提問環節對台上的教授們裝逼打臉,而是靜靜地悶聲發大財。
三天過完,拿着五份簽下來的意向協議,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很多。
最後這天,照例組委會是不會安排晚宴的,餐飲要靠各方自便自行解決。不過如果是因為行程不便,無法當天走的,倒是可以通過組委會的統一優惠價續酒店的客房。
很多本着交朋友目的來參會的企業代表,自然不吝多呆一會兒,觥籌交錯,燈紅酒綠。
……
劉傳棟這幾天一直過得很鬱悶。
截止到倒數第二天為止,他也才接到一個單子,簽的是200萬的風險代理——在品牌代理界,200萬的開價是正常的,並不是所有案子都能跟馮見雄做的那樣收六七百萬的。區別只在於這家客戶本身的資質、年限、條件是否過硬。
比如說,一家公司如果已經連續10年做到「品牌年銷售額超10億,在全國所有省份都有出貨」,投訴率質量事故也都控制得很好,那它本來就夠格評入馳名了,這樣的公司,自然只願意出一兩百萬的價錢來跑這事兒。
而如果一家公司做到上述銷售額、銷售範圍目標才兩三年,資歷熬得還不夠久,需要借重更多盤外資源才能破例入選,那當然只能多掏錢了。
難度越高,要價越貴。
所以,劉傳棟鬱悶的原因,並不是接的單子少,或者價錢低了。
去年他也才接了兩個單子,總共收了300多萬,最後自己實際落兜里100多萬,其餘200萬成了「成本」,送給了某些有關部門的神秘人物。
在四九城裏,06年能年入百萬的,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他之所以鬱悶,是因為他覺得「如果不是馮見雄這種不上道的攪s棍來搗亂,今年肯定可以接得更多」。
人性都是這樣的,看到一個新的、自以為是自己競爭對手的同行出現,就會受迫害妄想症一樣覺得對方搶了自己的生意。
幸好,這種「鬱悶」在最後一天得到了緩解。
「呦,老劉,氣色不錯麼。怎麼不抽排炮煙了,是不是接到新的大單哦。」
散會時分,劉傳棟在酒店走廊里被兩個相熟的同行攔住。對方看他心情不錯,便打趣着問了一句。
他們口中的「排炮煙」,是劉傳棟的一個陋習:每當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他喜歡點起兩三根香煙,像火箭炮一樣在嘴裏一字排開,一起抽。
這幾人都是四九城裏其他代理公司的,往年跟劉傳棟談不上多親密的交情,相互之間也存在競爭關係,遇到某些大單難免也會爭個臉紅脖子粗。
只不過今年來了馮見雄這個外來戶攪s棍,才難免讓這群人產生了「同仇敵愾」的假象,「攘外必先安內」了。
「去你的!」劉傳棟笑罵了一句,本想裝低調,可是被撓到了癢處,實在沒忍住,「都說老方你眼睛賊,真不是蓋的——吶,又是個200萬的單。」
「那也就是往年差不多嘛,樂成這樣!」說話那人叫方道平,40出頭年紀,言語之中像是對劉傳棟的城府頗為哂笑。
劉傳棟卻傲然一笑,一副直鈎釣魚成功的戲謔表情,拿出一份只露出封面的框架協議晃了晃:
「我劉某人是這麼沒眼力見兒的人麼?你當我真是為了200萬就樂?!老方,這回你可失算了——喏,看看清楚再說!」
「蘇泊邇公司?那個做家電的,嗯,算算年限也差不多該馳名了」方道平掃了一眼上面的甲方單位公章,等慢慢回過點味兒來,這才恍然有點興奮,「那不是錢塘的企業麼?那是在那個姓馮的小子的老巢啊!」
劉傳棟見對方領悟到他顯擺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