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九年,一月初一。
許仁至齊威府,築天壇,祭天稱王,取號為『吳』,是為吳王,當日,大宴百官,封正妻為王后,許廷為冠軍大將軍,統領軍務。
是日,天降祥瑞,有縣令呈五色靈芝一株,命記錄入史書。
三月,正式徵發大軍十萬,由許廷統領,直撲大楚都城!
楚都之外,千里沃野,盡成焦土,偶爾還可見白骨臥於道旁,令人毛骨悚然。
許廷策馬揚鞭,見楚都就在眼前,不由大笑:「百里玄都迴轉本鎮,實力大損,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當務之急,還是拿下楚都,以正名分!」
已經坐擁楚國半壁江山,自然有着餘裕,可以隨意選擇進攻方向。
此時也只有兩個,不是楚都,便是新豐軍。
在許廷看來,雖然百里玄都依舊掌握着北邊六府,卻是墓中枯骨,不足為懼,因此還是選擇圍困帝都。
畢竟是中樞名分所在,輕忽不得。
「此時楚都防務,是王煦掌控吧?此乃王喬族人,真想不到,居然能與太皇太后合作,親密無間!」
許廷摸了摸下巴,想到一些香艷傳聞,不由暗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楚國皇宮,已經成了藏污納垢之所了!」
「傳令下去,安營紮寨,明日正式攻城!」
他想了想,又傳下將令。
實際上,這楚都附近雖然有着幾個府縣,但早已殘破,一來就降了,輕鬆無比。
此時大軍十萬,圍困楚都,又有着堅固的大後方,自然與之前百里玄都不同,大可徐徐圍困,不懼消耗。
大勢已成,便不需行鬼魅伎倆,此時越拖延,對許家越是有利。
因此這時行事,反而不疾不徐,氣度如山,正是得了兵家真義。
「諾!」
當下便飛馬傳令,大軍紮營,因為有着上次妖族之患,營盤都扎得甚為堅實,又有大批道人分派巡邏,各營各隊自帶火頭軍,取乾淨活水,一律燒開才可用,事無巨細,防備森嚴。
「上次妖族也是損失慘重,並且我不是百里玄都,急切要打下楚都,露出破綻,這次被突襲的可能,便很小了!」
饒是如此,許廷也命分出一隊五百人騎兵,分散四周,監察動靜,三個時辰一報,務必要將隱患消滅於萌芽之中。
入夜。
軍營中絕無喧囂,沒有多久,唯一的數處燈火也是漸漸熄滅。
「金庭道友,你觀此軍,氣象如何?」
遠處,一座山丘上,方元與金庭龍君都來了。
「凝重如山,能放能收,更善於養,已是天下一等一的強兵!」
金庭龍君略微一怔,旋即就慨然回答:「此時這軍氣,就連你我,都要受到影響,等閒妖族,更是萬萬不敢冒犯!」
「不僅如此,我還見過許廷之氣,他如今紫氣貫頂,得蛟珠點化,已經現了龍形,顯然將來必成王者!其父之氣,反而遜色多矣!」
方元就說着:「玄真道這次,可謂下足了本錢!」
「這也是吾疑慮所在,楚都一下,許廷幾乎必可一統楚國,到時候,我們卻何去何從?莫不如……激流勇退?」
金庭龍君沉默下,就說着。
方元聽了,卻是暗自點頭。
這龍君不愧智慧通達,已經看出此點,但凡人主,狡兔死,走狗烹,乃是必然。
甚至建國之後,原本的驕兵悍將,反而要打壓下去,略微不忿,立即就是株連大禍!所謂杯酒釋兵權,乃至朱元璋大殺功臣,都是此故。
雖然換了一個世界,道理仍舊相通!
並且,這裏面還有一個要命之處!哪怕權臣悍將,依舊需要黨羽勢力,在國家體系之內,可以慢慢削去,但它們幾個神祗卻是偉力歸於自身,不可控制,更受忌憚!
「有着玄真道在當中挑撥離間,也的確該思索下退路……」
方元沒有反駁,只是冷笑:「不過此道還想弘揚於世?簡直做夢!恐怕清洗了我等之後,下一步就輪到這些道人了。」
「嗯,所幸只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