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舒沄的話給臊到了,牧公朝着她看了一眼,這才開了口。
「這腿疼的毛病,老夫自幼便有,只是並未入現在這般嚴重而已。」牧公蹙着眉心,似乎開始追憶過往,「幼時家境貧寒,極小之時便開始幫家中做事,也不知是何時開始,便發現這腿上出現了紅疹,顏色鮮紅,隱隱還有熾熱感,偶爾也會出現燒灼樣的疼痛。家中老人尋過草藥試過,偶爾倒是能壓制這種疼痛,但多年以來都不能治癒,拖着拖着,也就到了如今這模樣了。」
舒沄皺着眉頭點了點頭:「那牧公可有全身不適,伴有高熱畏寒,或是噁心、頭痛之症出現?」
「有!」牧公微微有一絲驚訝地看向舒沄點了點頭,「每次只要發熱之後,腿上的紅斑便會腫起,發亮,疼痛無比,路不成疾。每年發病時間不定,但是這紅斑卻是越來越大!」
舒沄點了點頭,似乎是確定了什麼,一邊示意一旁的吉暘把紙筆拿出來,一邊看着牧公說道:「牧公,您這病症我看應該便是陽毒鬱積而引起的丹毒。只是觀您舌紅苔厚膩,脈滑大,一派濕熱積滯,我先用一方清熱利濕的解毒之法給您先用着,等您喝完這一方藥,我再來複診。」
牧公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看着舒沄毫不猶豫地便開始蘸墨,在那一頁紙上書寫起來,忍不住問道:「舒素醫,你可知道,老夫在之前,也是見過不少巫醫的。」
「能猜到!」舒沄笑了下,剛好在紙上寫下了龍膽兩字,然後繼續提筆:「只是,那些巫醫大人們沒能治好牧公您的腿......不過,我有些好奇,一般的病症,那些巫醫大人們應該都是可以治的吧?為何牧公這腿沒能治好?」
「舒素醫對巫醫不太了解吧?」牧公聽到舒沄的這話,卻是反問了一句,看着舒沄在紙上把生地黃三個字寫完,一臉疑惑地望向自己後,這才繼續說道:「老夫這腿要是劃上幾刀,或者直接打殘,興許那些巫醫大人們便能治了!但是如今這番不傷不死的狀態,那些巫醫們是沒法的。」
「為什麼?!」舒沄皺了皺眉頭。
「巫醫巫醫,重的便是一個巫字!行巫之人,不見血如何祭祀?」牧公定定地看着舒沄,緩慢地說道:「巫之詭秘,不足外人為道,行經之事,我等不能悟也,唯爾所知也不過如此!」
舒沄皺了皺眉頭,聽的是滿頭的霧水,朝着牧公看了眼便把這些事情給拋之腦後,專心地默默在紙上把餘下的幾味藥寫完之後,這才提起紙來吹了吹,檢查了一遍後遞給了一旁的吉暘說道:「吉大哥拿藥方去藥房抓藥吧......」
吉暘點了點頭,接過藥方便要離開,卻是被牧公給叫住。
「藥方老夫可否能看?」
舒沄點了點頭,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吉暘趕緊把藥方遞了過去,便見牧公輕聲一言一字地讀了起來:「龍膽、車前子、川木通.......生地黃、澤瀉。金銀花.......舒素醫,就這些?!」
「是!」舒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先吃兩劑,如有好轉,我再為牧公您修改一下方子便可。」
「丹毒之症,舒素醫能治!?」牧公認真地盯着舒沄問道。
「能!」舒沄動了一下眼,極為肯定地點頭:「只要牧公按時服藥,便能治!」
「多年頑疾也可?」牧公皺起了眉頭來。
「能!」舒沄點頭,雙眼中迸着光:「牧公信我便是。」
牧公盯着舒沄,半響這才點了點頭,雖是眼中還有將疑,但卻是同意了吉暘去抓藥,也吩咐了伺候的小廝在舒沄哪裏問了煎藥及服藥的一些詳細情況,這才讓人送了舒沄出了雲崖院。
兩日的時間過的極快,叢珊似乎是從點褚哪裏知曉了她們即將與舒沄一同離開的事情,也不願意再在床上躺着靜養,開始跟在點褚的身後每日到處去轉悠着,看着合適的東西便往舒沄的房間裏搬,等着出行的馬車定下就打包把東西給帶走。
陳武自從得了舒沄的消息,整個人身上的沉悶之色也一掃而空,雖然還是不能住進慧園,但是每日陳武都會來慧園求見,跟着吉暘在將軍府內到處奔走......
孔令儀是第三日天剛亮後便出現在了慧園內,搶在了舒沄要去雲崖院複診之前站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