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離開迷霧禁制到村口,只有數百米的距離,林凡時間充裕,也樂得悠閒,沒有施展身法,信步而走,欣賞着這個隱藏於山水之間的世外桃源,幾分鐘後便來到了村口。
村口坐着一個中年人,膚色黝黑,皮膚粗糙,手上結了厚厚的老繭,顯然是常年勞作所致,臉也是那種隨處可見的農民臉,並無特別之處。
他坐在一塊青石岩石上,戴着草帽,背着綠色的打藥箱,腳邊放着鋤頭,嘴裏吧嗒吧嗒吸着旱煙,手裏則拿着幾張報紙,正在摺紙帽,帽子的骨架已經出來了。
擦,沒看出來,這還是個農民藝術家!
林凡走上前去,問道:「叔,請問這是什麼地方?」他倒是很想問現在是什麼年代,自己又在哪裏,可怕嚇到這位農民藝術家,決定來個迂迴戰術,先套近乎。
那農民藝術家抬頭瞥林凡一眼,道:「外鄉人?」
林凡點了點頭,笑道:「我進山打獵,迷了路,不知道該怎麼出去了。」
「你怎麼來的,再怎麼回去咧,有什麼事你去問老秦,我要下地幹活哩。」
中年人語氣有些不耐煩,手上動作沒停,這位農民藝術家又在帽子一圈加了四個尾巴,看着就像是單旋翼式直升機,哦不,是直升帽。
林凡還想問問老秦是誰,農民藝術家已取下草帽,夾在胳肢窩,將紙帽戴在頭上,另一隻手又拿起來鋤頭,口中念念有詞,說着聽不懂的語言,聲調抑揚頓挫的,就像是跳大神時的唱詞。
他念了大概半分鐘,停了下來,猛地打了一個響指,「搞起!」
下一刻。
直升帽上的帶尾槳超速旋轉,居然帶着農民藝術家飛了起來,很快便飛過了重重大山,消失在林凡的視線。
臥槽,你特麼逗我玩呢?!你不過就是去種個地啊!
林凡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目送農民藝術家離開,擦了擦本就沒出冷汗的額頭,這個村子太特麼牲口了,還沒詳細了解,就被這位農民藝術家給震到了。
他有些恍惚的瞧着這個位於山水之間的村子,輕吐一口氣,不由加快了步伐。
進村之後,便看到一個開闊地,應該是村子聚會的場所,二十多個孩子正在玩耍,周圍種着柳樹、楊樹、槐樹,樹下坐着幾位婦人,說說笑笑的,正在納鞋底。
那幾分婦人相隔不遠,兩顆相距三米的槐樹上繫着一個紅藍交織的網狀吊床,吊床上躺着一個二十歲許的年輕人,瑣碎陽光透過繁密樹葉,星星點點照在他身上。
年輕人腦袋枕着雙手,美滋滋的小憩,他從白色襯衫胸口掏出一根香煙,又摸了摸,發現沒有打火機,晦氣的皺了皺眉,沖那幾個婦人叫道:「秦嬸,借個火。」
被他叫作「秦嬸」的婦人笑罵道:「周老三,你就是個不成器的二流子,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不下地?」
年輕人笑道:「急甚,日頭太辣,早着哩。」
「還早?等你下地,太陽都落山啦。」那婦人一陣笑罵。
「嬸子莫鬧,快點火。」
那個中年婦女笑罵一聲,伸出右手,食指一點,一朵火苗憑空出現,朝年輕人飄了過去,精準無誤的點燃了香煙,年輕人謝了聲,美滋滋抽了起來。
林凡嘴角抽了抽,再看看那幾位婦人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他確定,這不是某個人的問題,怕是整個村子都有問題。
正想着,那邊正玩耍的熊孩子就鬧出了么蛾子。
「周星漆,你準備好了嗎?」一個七八歲的小胖子,沖一個赤着上身,瘦骨嶙峋的小子叫道。
「等等先。」周星漆神色嚴肅。
也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遊戲,那小胖子一面站着六個半大的孩子,周星漆一面站了七個孩子,兩撥人馬中間劃了兩條線,地面上寫着「楚河、漢界」。
象棋?
每個孩子腳下都用粉筆畫了一個圈,看正正方方的排列,倒的確像是象棋,小胖子額頭上貼着一張白色圓紙,其上寫着「炮」,周星漆額頭上也有圓紙,紅色的,寫的是「卒」。
兩人中間還隔着一個孩子,額頭上貼着白色圓紙,上面寫的是「馬」。
場下還有十幾個孩子,搞笑的是,有的臉上還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