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千里煙火起。
……
夜色淒迷,月光清冷,大片大片烏雲在天上飄蕩。
江南某個繁華小鎮。
天色已夜,街上並無多少行人,只有街頭茶棚下有幾個販夫走卒正在閒聊,除了這幾人,還有一個雜技團。
雜技,古已有之,相當於現代的馬戲團。
幾個表演雜技的年輕人,正圍坐在一起,看一個白臉年輕人表演。
「看好了,這是什麼?」那年輕人笑着問道。
「一盆水。」有人捧哏。
「那這又是什麼?」
「一壺酒。」
白臉年輕人笑道:「不錯,這的確是酒,可是若這酒過一遍水,就能變成冰!不信?哼,這可是我最新學的玩意兒,你們全都瞧好了!」
那年輕人將酒倒入水中,雙手一捧,竟果真讓他捧出一抔冰來。
「哇!」
圍着的幾個年輕人很給面子,驚嘆連連。倒也不是吹捧,這一手玩的的確漂亮,立刻有人道:「三哥,這把戲你跟誰學的,教我好不好?」
被叫作「三哥」的年輕人哼道:「美的你!這把戲我花了足足五百文才學來的,你想學?行啊,也不多收,只給二百五十文就行了。」
「哎!」
同是街頭一邊,遠處還有個座位,座位上坐着一個老頭,這老頭面目普通,但一身花袍疊帽格外亮眼。
他滿臉倨傲,回過頭,掃眾年輕人一眼,不屑嘆了一口氣。
年輕人登時不樂意,怒道:「連老頭,你嘆什麼氣?是不是瞧不起我?你要是果真有本事,就變個戲法給大夥瞧瞧,別每次都跟着大伙兒混飯吃。」
這連老頭,自然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名為「彩戲師」的絕頂殺手連繩。
他極其喜愛戲法,平日若是沒有任務,便跟着這個雜技團走南闖北,只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戲法,因此拿的銀子最少,其他人對他都有看法,可他自己反倒是怡然自得。
黑石殺手,還是核心中的核心,他當然不缺錢。
他要的,不過是要過自己喜歡的生活罷了。
「對啊,連老頭,我看到你那張臉都討厭!明明自己沒什麼本事,卻瞧不起別人!」
「連老頭,來一個,來一個!」
其他人又是擠兌,又是喝彩。
連繩喝了一大口酒,微微搖頭:「凝酒成冰?幾十年前玩兒過,現在早忘啦。我現在玩的,都是真正的把戲。」
三哥面子上頓時掛不住,氣沖沖道:「連老頭,你是不是又要說神仙索了?!」
其他人大樂,輕笑道:「連老頭,你真是老了,現在還在做夢,莫不是天天晚上都夢到了神仙索,怕每日每夜都想上天哩。」
「上天不是什麼,我瞧連老頭是人老心未老,還想着把仙女抱上床呢。」
其他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接下來的話,便越來越葷,誰也沒再去注意這個老頭。
連繩面色如常,輕輕搖頭,繼續平常手中美酒。
忽然看到碗中酒影里閃過一道煙花,神色登時大變,雙眸精光一閃,頓時顯出一股凌厲霸道的氣息,抬頭朝天上一望,便瞧見一朵煙花沖天而起,宛若流星。
「催人命啊催人命,就不能讓我過兩天平靜的生活……」
他眸中閃過一絲狠辣,轉而化作一聲輕嘆,站起來,將背包朝地上一扔,拿出一條普普通通的長繩,忽地沖那幾人一笑:「你們不是想看神仙索嗎?」
說話間,他信手一扔。
嗖!
那普普通通的繩索,竟是筆直而上,直衝雲霄,不知其終點在何處,連繩鬆手之後,繩子仍舊保持筆直的狀態,就像是天上有個人抓着繩子另一端。
「這……」
「怎麼可能!」
幾個年輕的雜技師頓時驚呆了。
連繩嘴角一勾,掛上一抹得意——他平時縱然暗殺絕頂高手,也不會感到有多大成就感,可嚇住這些半大的兔崽子,卻讓他成就感滿滿,很是暢快。
三哥目瞪口呆,喃喃道:「神……難道這真是神仙索?」
連繩怪叫一聲,雙手一轉,